铁无涯嘴角的金血还在地板上蠕动,像一滴活物朝着第七只储物袋爬去。秦狂盯着那点微光,忽然抬脚,鞋底碾过血珠,发出轻微的“啪”声。
血迹散开,光灭了。
他没再看地上的痕迹,而是低头摸了摸左脸,金纹已经冷却,但皮肤底下像是有根细线连着某个遥远的地方——百里之外,南域冰原,慕家禁地。
“该演了。”他说。
手指一翻,第七储物袋被拎到眼前。袋子表面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是刚吞了块寒铁,内里空间微微震颤。他记得上回用它冻结时间时,消耗的是痛感值;这次不一样,他要反向输出——把系统里积攒的“伤痛残影”,顺着空间通道,投进慕家冰窟。
这招risky,搞不好会被识破他还活着。可眼下局势逼人:慕家已经开始行动,密令要取他心头血验九曜共鸣;铁无涯是双生容器的消息也快藏不住;秦渊在暗处画魔纹,明显在等什么仪式启动。
他不能等。
要么死,要么装死。
选后者。
秦狂咬破指尖,在储物袋口画下一组残缺符纹。这不是正经封印术,而是模仿自己当年在风刃场被二十七道冰锥贯穿时的灵力波动频率——重伤濒死、生机断绝、灵海枯竭的那种节奏。
符成刹那,袋子猛地一抖,内部空间涟漪荡开,一道无形波纹悄然穿透虚空,直奔南域而去。
他知道,那边此刻正有人等着收尸。
——
慕家冰窟,寒气如刀。
慕天罡站在冰台前,手中握着一根由千年玄冰凝成的刻笔,笔尖悬停于半空。脚下是一座新凿的冰墓,墓碑尚未刻字,只有一层薄霜覆盖其上。
“秦狂之墓?”他低声念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配刻名,只能留个编号。”
话音落,笔尖落下。
咔、咔、咔……
二十七道裂痕自碑面蔓延,每一道都对应当年秦狂在风刃场承受的那二十七记冰锥。这是慕家秘传的“灵力封印术”,将敌人残留的气息封入寒冰,既能镇压魂魄,又能防止转世重生。
最关键的是,一旦封印完成,外界就会认定此人已陨。
“你不是挺能扛吗?”慕天罡一边刻画禁制,一边低语,“再多打几下,怎么不死?现在……我替你补个结局。”
笔锋最后一划落下,整座冰碑骤然亮起蓝光,空气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灵力波纹——正是秦狂的气息。
慕天罡满意点头:“封印成立,北域少主,就此除名。”
就在这时,冰面微颤,那道灵力纹路竟自行调整了一丝频率,变得更为衰弱,仿佛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
慕天罡皱眉,仔细感知片刻,又舒展开来:“倒是有几分像真死透了的味道……看来是他撑不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股“临终气息”,其实是秦狂通过第七储物袋远程送来的“痛感残影”。系统将过去积累的伤势记忆提取出来,精准复刻了当年重伤濒死的状态,连灵力衰减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更没人发现,那道看似消散的灵识深处,藏着一根极细的“痛感丝线”——正反向连接着秦狂的心跳。
他在看戏,也在监听。
——
冰窟外三里,一座不起眼的炼器小坊静静矗立。
南宫璃站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块留影石,石面正映出冰窟内的画面。她眉头微蹙,指腹轻轻摩挲石面边缘。
“不对劲。”她喃喃。
身旁弟子小心翼翼问:“师尊,哪里有问题?封印已完成,灵力波动稳定,秦狂的气息也彻底沉寂了。”
“正因太沉寂了。”南宫璃眯眼,“活人断气,灵海崩塌会有震荡余波;可这块留影石里的气息……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树枝,每一截都刚好符合‘死亡标准’。”
她调出另一段记录——那是三个月前秦狂在演武场被打吐血时的数据。
两相对比,差异浮现。
“你看这里。”她指向一处细微波峰,“真正的濒死波动,底层会有本能挣扎的杂频;而这个……干净得过分。就像……有人提前排练过怎么死。”
弟子听得头皮发麻:“您的意思是,他……没死?”
南宫璃没回答,只是将留影石收起,低声吩咐:“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今日所见。另外,把最近三次秦狂受伤的灵力图谱调出来,我要重新分析。”
她顿了顿,望向冰窟方向:“有些人啊,连死都要搞点花样。”
——
药室中,秦狂缓缓睁开眼。
第七储物袋安静地躺在掌心,表面流转着一道冰蓝色的光痕,像是从极寒之地传回来的信号灯。
成了。
慕天罡已经完成了封印,全天下都会以为他死了。北域秦家可能正在办丧事,秦渊说不定已经在密室里笑出声。至于慕家,估计已经开始筹备下一步计划。
但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
他起身,走到墙角密室门前,推门而入。铁无涯已被移至此处,身上贴着三枚镇脉符,经络封闭,呼吸平稳但极浅。
“兄弟,委屈你了。”秦狂低声说,“现在你是唯一知道我还活着的活人——虽然你还不醒。”
他顺手在房间角落布下一道幻影阵,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看起来像是他正盘膝打坐的模样。只要不靠近细看,足以骗过寻常探查。
做完这些,他披上黑袍,兜帽拉下,遮住左脸金纹。腰间七只储物袋整齐排列,第七只紧贴胸口,仍与冰窟保持着微弱链接。
地下暗道入口就在床底下方。他掀开机关盖板,冷风扑面。
刚要下去,忽然感觉胸口一烫。
第七储物袋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袋口那道冰蓝光痕突然跳动两下,像是收到了某种回应。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的灵识波动顺着“痛感丝线”传了回来——
是冰窟里的动静。
有人在重新检测封印?
秦狂眼神一凝,没有立刻进入暗道,反而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通过储物袋反向感知那头的情况。
十息后,他睁眼,嘴角扬起。
“慕天罡走了,倒是有个女人留下了点东西……有意思。”
他站起身,终于迈步走入暗道。石板在身后无声合拢,药室恢复寂静,只剩角落那个幻影残影还在缓慢呼吸。
而在百里之外的冰窟外,南宫璃悄然放下手中玉简。玉简上刻着一行小字:“异常波动记录完毕,待查。”
她转身离去,长裙拂过雪地,不留痕迹。
没人注意到,她袖中一枚微型留影晶石正微微发烫,里面储存的画面,正是秦狂在演武场挨揍时咧嘴大笑的那一幕。
——
暗道深处,秦狂脚步不停。
头顶是厚厚的岩层,两侧石壁渗水,滴答作响。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避开机关节点,显然是常走这条路。
胸口的第七储物袋依旧温热,那道冰蓝光痕如同心跳般规律闪烁。
突然,他停下。
前方三丈,一块石砖颜色略深。
他蹲下,手指轻敲地面,听着回音。
确认无误后,他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入砖缝底部的小孔,轻轻一拧。
咔。
一道暗门滑开,露出向上的阶梯。
“祖祠近了。”他低语。
正要抬脚,胸口猛然一紧。
第七储物袋剧烈震动,冰蓝光痕瞬间转为赤红,像是警报拉响。
秦狂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
冰窟封印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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