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走出黑市巷口时，第七储物袋还在震。那股震动不急不缓，像有人在里头轻轻敲鼓，一下一下，顺着掌心往骨头缝里钻。
他低头看了眼手指——刚才被九曜残片划破的口子又裂开了，血珠悬在指尖，迟迟没落。
“少爷？”铁无涯跟在身后半步，声音压得低，“真要去风刃场？这会儿进去，怕是连执法队都拦不住你。”
“怎么，你怕我打不过风？”秦狂咧嘴一笑，把袋子往肩上一甩，“我这不是去打架，是去养伤。懂吗？越痛，长得越快。”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在自己胸口拍了一记。闷响炸开，衣襟瞬间染红一片，可那血还没往下淌，就被皮肤吸了回去，像是地面吞雨。
【痛感值 600】
系统界面一闪而过。
他舒了口气，嘴角翘起：“爽了，这波直接起飞。”
风刃场大门敞着，门口守卫正打着哈欠。见秦狂走来，那人眼皮都没抬：“今天试炼区满了，炼气境三人都排到后半夜了。”
“我不用排队。”秦狂把第七储物袋往地上一墩，“三颗新生痛感丹，谁让我退半步，全归他。”
守卫这才抬头，目光扫过袋子，又落在秦狂身上：“你没护具？”
“肉身接七道高阶风刃，不用护。”他脱掉外袍往旁边一扔，“顺便告诉你们执事，别给我放水。我要的是断筋裂骨那种痛，不是挠痒痒。”
人群开始聚拢。
有人认出他是秦家那位“败家大少”，顿时哄笑出声：“这不是昨儿在赌石坊炸场子的疯子吗？今天又要摔跤？”
“听说他在祖祠挨了一记冰锥，命都快没了，现在还敢来碰风刃？”
“嗐，纨绔呗，死要面子活受罪。”
议论声四起，秦狂却只当听段子直播。他活动了下手腕，左臂古战纹缓缓浮现，泛着青铜色光泽。
“准备好了就放刀。”他站到试炼台中央，双臂张开，“来吧，让我看看你们风刃场是不是徒有其名。”
执事皱眉盯着记录板，最终挥手示意启动机关。
第一道风刃从东南角射出，弧线凌厉，直劈肩颈。
秦狂没躲。
风刃擦过锁骨，划开一道浅口。血刚冒出来，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
【痛感值 300】
“太弱。”他摇头，“你们这是刮痧还是砍人？再强点，不然我真睡着了。”
执事脸色难看，立刻调高输出档位。
第二道风刃带着尖啸而来，撕裂空气，斩向腰腹。
这一击快了三分，力道也足，可在触体瞬间，秦狂左臂战纹一闪，竟将部分风刃灵力导入经脉。系统判定为“复合创伤”，数值跳涨。
【痛感值 500】
“这才像样。”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亮得吓人。
台下已有不少人察觉不对劲。
“他那战纹……好像在吸风刃的能量？”
“不可能，风系攻击最忌肉体吸收，除非他体内有反向导流阵法。”
“你看他脸——左脸金纹在发烫！”
第三道风刃落下前，秦狂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
自伤叠加外创，双重刺激引爆系统判定。
轰！
【痛感值 800】
体内灵力如潮翻涌，五脏六腑都在震。他脚下一沉，踩碎三块青砖，整个人却笑了。
“再来！”
第四道风刃由正上方俯冲，呈十字切割之势。
他仰身硬接，背部划开两道深痕，鲜血飞溅。可伤口愈合速度远超出血速度，血珠甚至来不及落地，就被皮肤重新吞了回去。
【痛感值 900】
“进度条快了。”他低声自语，“五品圆满，差一口火候。”
第五道风刃启动时，全场安静了几息。
这回是双刃合击，一虚一实，封住上下退路。
秦狂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实刃冲上去。肩胛骨发出脆响，风刃撕开肌肉，直入寸许。
剧痛炸开的刹那，他掌心一热——九曜残片在袋子里动了。
嗡！
金纹猛然灼烧，体内灵力暴走，经脉胀痛如被铁钳绞紧。
【灵脉五品突破进度87%】
“差一点……”他喘了口气，额头青筋跳动，“再来两道，必须破关！”
第六道风刃启动瞬间，异变陡生。
残片共鸣加剧，金纹与战纹同时发烫，灵力在经脉中乱窜，几乎失控。
【警告：灵力过载，转化效率下降30%】
“靠！”秦狂低骂一句，猛地从袋中抽出残片握在手中。
黑色晶石浮现出星点光纹，一股奇异波动扩散开来，暂时压制体内乱流。
他趁机稳住心神，将残片收回袋中。
“撑住……就差最后一击。”
第七道风刃蓄势已满。
机关发出沉重嗡鸣，整座试炼台都在震颤。这一击，凝聚全场风灵之力，刀芒长达丈许，撕裂空间般斩下。
秦狂闭眼。
他没有防御，没有闪避，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右肩主动迎向刀锋。
轰——！
风刃贯穿肩胛，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鲜血喷出的瞬间，又被迅速吸收。全身经脉如被点燃，灵力疯狂暴涨。
【痛感值 1500】
【警告：灵力过载临界！】
【灵脉五品圆满——突破成功！】
突破刹那，体内灵力不受控外溢，化作青色漩涡席卷全场。试炼台边缘的观战木架首当其冲，木质结构在数息内被绞成粉末，碎屑漫天飞扬。
围观者纷纷暴退。
有人怒吼：“快关机关！”
“执法队呢？还不上来控制场面！”
可没人敢靠近。
秦狂立于风暴中心，衣袍猎猎，肩伤不断渗血，又被持续修复。七个储物袋齐齐震颤，第七袋内，九曜残片静静悬浮，表面星纹缓缓旋转，与掌心那颗未成形的痛感丹产生微弱共鸣。
南宫璃藏在风刃场西南角的阁楼顶檐，指尖捏着一块碎裂的留影石。
她刚才冒险启动记录，却被灵力漩涡反噬，设备当场炸毁。但她看清了——在秦狂经脉暴走的瞬间，金色纹路如星图流转，与九曜残片同源，绝非秦家血脉之力。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他不是在修炼……是在用疼喂功。”
远处，铁无涯站在场外警戒线旁，双手紧握刀柄，指节发白。
他亲眼看着自家少爷一次次往死里撞，看着那肩膀被风刃撕开又愈合，看着他笑得像个刚抽中大奖的赌狗。
可此刻，他不再颤抖。
他知道，这场疯一样的试炼，不是找死，是蜕变。
风刃场执事冲进控制室，怒拍警报按钮：“封锁现场！上报执法堂，有人在试炼区引发灵力暴动！”
可没人回应。
通讯符箓接连熄灭，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
秦狂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滴落一滴血。
血珠坠向地面，在触及第七储物袋的刹那，袋子猛然一震。
内部那颗新生痛感丹表面，金色星轨彻底成型，缓缓旋转，如同一颗微型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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