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站在偏殿门口，手指还贴在第七储物袋的裂口上。那道“Y”字形的缝隙像是活了一样，金线在皮囊下缓缓游走，像有东西在袋子里呼吸。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刚才实验时传来的那一波波痛感已经消散，但系统界面里跳动的数值还在眼前晃——【痛感值：1528】。
够了。
他把袋子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铁无涯跟在后面，脚步有点虚浮，肩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路时左肩总不自觉地往下压。
可这人脸上没半点怨气，反而眼神发亮，像是刚打完一场胜仗。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他问。
“赌石坊。”秦狂咧嘴一笑，“去给南宫璃送点‘见面礼’。”
“那不是慕家的地盘？”铁无涯皱眉，“您上上次把人家鉴定师的徽章撕了，上上上次还往人家衣领里塞灵石，上次……这会儿再去，怕是要动手。”
“不动手才没意思。”秦狂摆摆手，“我就是要她动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街，日头正高，赌石坊门口人来人往。
青石台阶上摆着几块原石，周围围了一圈赌徒，正对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吵得脸红脖子粗。
秦狂径直走上台阶，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墩，大步跨进大门。
大厅中央，南宫璃正站在鉴石台后，一身素白衣裙，袖口绣着银线纹路，胸前别着一枚新换的鉴定师徽章，冷光闪闪。
她听见动静抬眼看来，目光落在秦狂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又来了？”她声音清冷，像山泉流过石缝。
“怎么，不欢迎？”秦狂笑嘻嘻地把手搭在鉴石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原石，“来鉴定，加急。”
南宫璃没动，只淡淡道：“此石无灵，不值一鉴。”
“哦？”秦狂挑眉，“你连摸都没摸，就说没灵？你们慕家的鉴定师，现在都靠猜的？”
四周赌客纷纷侧目，有人冷笑出声：“秦大少，你祖上留下的那点脸面，还不够你糟蹋的？”
“就是，输光了家底还不安分。”
秦狂充耳不闻，只盯着南宫璃，“你说它没灵，那我问你，灵脉波动在哪？”
“无波动。”她语气平静，“石已死。”
“放屁。”秦狂猛地一拍台面，原石跳起半尺高，“你根本不敢看！你怕看出点什么，回去没法交代！”
南宫璃眼神终于冷了下来，“秦狂，这里是赌石坊，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撒野的地方。”
“撒野？”秦狂笑了，忽然伸手，一把扯下她胸前的徽章。
“咔”一声，金属扣划过她颈侧，留下一道浅红印子。
全场瞬间安静。
南宫璃瞳孔微缩，指尖微微发颤。
秦狂却不紧不慢，从储物袋里摸出三枚高品灵石，直接塞进她衣领深处。
灵石贴着她锁骨滑下去，冰得她肩膀一抖。
“这叫‘痛感押金’。”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等你哪天敢打我，再还你。”
南宫璃猛地抬手——
“啪！”
一巴掌甩在秦狂左脸上。
清脆响亮。
秦狂没躲，脸被打得偏过去，半边脸颊迅速泛红。他慢慢转回头，嘴角反而扬起。
【痛感值 5】
系统界面终于跳了一下。
虽然少，但确实涨了。
“好！”他抚着脸大笑，“打得好！明天我还来，记得换块新徽章！”
说完，转身就走。
铁无涯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低声劝：“少爷，您这回真把人惹狠了。慕家不会善罢甘休。”
“就是要他们不善罢甘休。”秦狂负手前行，脚步轻快，“我需要一场混乱，来掩盖祖祠那边的动静。”
铁无涯一愣，“您是说……”
“嘘。”秦狂抬手打断，“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刚走出赌石坊大门，秦狂忽然顿住。
怀里的袋子又热了。
不是之前的温热，而是像烧红的铁块贴在胸口，烫得他呼吸一滞。
他低头把手伸进去一摸，裂痕比刚才更宽，金线在皮囊下剧烈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怎么了？”铁无涯察觉不对。
“没事。”秦狂收回手，眯眼望向赌石坊二楼的密室窗口，“有人在动心法。”
“谁？”
“还能有谁。”秦狂冷笑，“南宫璃。”
密室中，南宫璃背对房门，手中握着那枚被撕毁的徽章。银线暗纹在她掌心断成两截，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断裂处，像是在读一段密码。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沉。
她忽然笑了。
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秦大少……”她低声开口，声音像风吹过枯叶，“你到底在演谁？”
话音未落，她袖中滑出一枚玉简，指尖一掐，玉简瞬间化为粉末。
下一瞬，一道黑光从她指尖射出，穿透墙壁，消失在城外方向。
与此同时，秦狂猛地回头，盯着赌石坊二楼。
“有意思。”他喃喃道，“她刚才是不是……传了消息？”
铁无涯紧张起来，“那咱们还回府吗？”
“当然回。”秦狂拍拍胸口，“我这‘痛感押金’才刚投进去，利息还没收呢。”
他大步往前走，路过街角一家灵药铺时，忽然停下。
铺子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写着“南域慕家特供”。
秦狂盯着那块牌看了两秒，忽然抬脚踹过去。
“咔嚓”一声，木牌应声断裂，半截飞进铺子里，砸翻了一排药瓶。
“少爷！”铁无涯吓了一跳。
“别慌。”秦狂拍拍脚，“就踹个牌子，又没砸店。”
他转身继续走，嘴角却越咧越大。
“我告诉你啊铁无涯，做人要有始有终。今天踹了牌子，明天就得掀桌子。不然人家以为咱好欺负。”
铁无涯苦笑：“您这哪是不好欺负，是专挑老虎屁股摸。”
“老虎？”秦狂哈哈一笑，“我专挑老虎还没长牙的时候摸。”
两人一路说笑，回到秦府偏殿。
秦狂一进门就把第七储物袋取出来，放在桌上。
袋子还在发烫，裂痕中的金线像活蛇般扭动，隐隐有光渗出。
他盯着看了许久，刚要伸手去碰，袋子忽然剧烈一震。
金线猛地窜出一截，像蛇头昂起，直冲他指尖。
秦狂迅速缩手，可那丝线已经擦过他中指，留下一道细小的划痕。
血珠冒出来，刚渗出皮肤，就被袋子吸了进去。
紧接着，系统界面跳动——
【痛感值 3】
秦狂盯着那滴消失的血，眼神变了。
“尼玛……这也算？”
他低头看着袋子，忽然低笑出声。
“有点意思……”
他缓缓抬手，指尖凝聚一丝灵力，轻轻划向左手掌心。
血刚渗出，第七储物袋就“嗡”地一声，裂痕大开，金线疯狂涌动，像饿极了的蛇，直扑他伤口。
秦狂没躲。
他看着血被吸走，系统数值缓缓上涨——
【痛感值 4】
【 5】
【 6】……
嘴角慢慢扬起。
他正要再划一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少爷！”门外小厮喊，“慕家传来消息，追杀令已下，全城通缉您！”
秦狂手一顿，刀痕还留在掌心。
他低头看着那道血口，金线还在缠绕吸吮，像永不满足的寄生虫。
他笑了。
“来得正好。”
他抬手，把整只手掌按在第七储物袋上。
“那就让他们来。”
袋子猛地一烫，裂痕彻底张开，金线如潮水般涌出，瞬间缠住他整条手臂。
秦狂闭上眼，呼吸变得深沉。
桌角的油灯忽然晃了一下。
火光映在他脸上，像烧红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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