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长回来了!”
“开堡门!”
堡墙上有人呼喊,轰隆一声,堡门打开,陈北带着几个人骑马而入。
自从缴获了山匪的马,陈北渐渐舍弃了驾马车出行。
这不,今天拿着打出来的样品刀,送去小胡庄给胡员外相看,来回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平常时候,可是要半天。
“堡长,如何?”
陈北翻身下马,说道:“谈成了,胡员外先订了二十把刀,三十两一把,其他几家,也都订了些!”
“那堡长什么时候去虎威营谈生意,他们要的肯定比那些豪绅多,少说也是千把起步,一把三十两,咱们简直赚大发了。”卫勇高兴道。
“不急!”
陈北让人把马牵去马厩,说道:“先把小胡庄的单子做了,另外寻个时间,再去虎威营。”
不知为何,陈北觉得和小胡庄的豪绅们做生意更踏实。
新铁打出的宝刀拿去虎威营卖,怕是要出事。
所以,送刀去虎威营的这个时间点要把握好。
最好是,狄人来之后,自己带人迁去凉州城之前。
到时候,韩保全就算想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早就不在这里了。
茫茫人海,他到哪里去寻。
“陈堡长,已经整整两日了,可以将大武放下来了吧,再吊下去,他要死的!”
闻言,陈北扭头看去,发现小书生带着小武,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整整两日,大武都被他派人吊在堡外,和那些山匪的人头作伴,如今,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才两日,急什么,先前有个人,吊在堡外,足足九日半,末了,还能说话骂人。”
“堡长,是十日半!”卫勇在旁提醒。
“对,十日半!”
陈北改口道。
小书生微微皱眉,白俊脸上带着怒气。
后头跟着的小武,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大武。
若非小书生提前警告过,他就要跪下,求陈北无论如何都要放过他哥了。
“堡长,无粮了!”
忽然,王莲跑过来说道。
“去找采薇支钱,下山买粮,最好去小胡庄,报本堡长的名字,那些豪绅会平价卖。”
“好嘞,这便去。”
“多带些人,兵器也带上,路上难民越来越多。”
“知道。”
王莲走后没多久,打铁那边的人来说,“堡长,焦炭快用完了!”
“周将军,带着你的人去闷炭,休养了这么多日,早该好全乎了,别光吃不干活,堡里不养闲人。”
周霸吐掉嘴里的草根,懒洋洋地撑起身子,不情愿地带着棚子底下歇息的一帮罪奴去闷炭。
堡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就小书生和小武站着,显得格格不入。
“彪哥儿,别跟小孩玩了,去教人射弓!”
“我?”
屠彪指了指自己,眼神睿智。
“你射的准,还是卫勇射的准。”
“哈哈,当然是我,勇哥儿他瞎了一只眼,是个睁眼瞎……”
“这不就成了!”
屠彪站起来,憨憨地往后跑去。
“陈堡长!”
等陈北又安排完一桩事,小书生赶紧发声。
他怕再不开口,又有人来找陈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上他。
“还有事?”
陈北淡淡瞥了一眼,往堡里走去。
“我和小武商量过了。”小书生扶着腰间一侧的金鞘长剑,跟在陈北身后,“我们愿把随身携带的金银都给你,以作道歉之礼,只求你放大武下来,再吊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且你答应过赵捕头,会好好招待我们!”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卢县令若是知道,也定然不会饶过你!”
“你们是客,他不是,他是欺我妻的狗徒,没杀他已经够给二位面子了!”陈北冷哼。
“你还敢杀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没等小书生把话说完,陈北打断道:“我才不管他有什么通天的背景,不过看在二位金银的份上,我勉强可以不杀他!”
小书生大喜,连忙让小武递上准备好的一袋金银。
“就这么一点儿?”
随手掂量了一下,陈北不太满意,转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书生,“我瞧你这金鞘长剑不错,还有这身亮色袍子,全脱下来给我,我便……”
“呸!登徒子!”
小书生涨红脸脱口而出,还下意识护住衣领。
陈北明显一怔,眉头皱起。
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袍子罢了,你又不是一个大姑娘,骂什么人啊!来来来,别害羞,我帮你脱!”
说完,便笑着伸手去扯小书生的衣领。
“呀呀呀!登徒子!登徒子!”
小书生忽然拔剑,用两只手胡乱挥舞起来,两只大眼还闭了起来。
陈北赶紧往后躲,小武也赶紧往后,生怕被误伤到。
“这么怕人脱你衣服,莫不真是个大姑娘,要不然怎么会用花瓣洗身。”陈北猜测。
“呸呸呸!”
小书生睁开大眼,双手握剑,气鼓鼓的:“你才是大姑娘,你全家都是大姑娘,本、本公子是正儿八经的男人!纯爷们!”
“你听好了,本公子姓萧,名玦,有大姑娘叫这个名字的吗!”
陈北挠挠头,扬眉道:“萧玦?”
“对,萧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小书生直起腰挺起胸。
陈北笑了,揉着下巴,“一个名字能代表什么,胡员外有个身高八尺的儿子,叫胡花,还有个侄子叫胡蝶,萧玦,也不一定就是个男人的名字,你说对吧。”
“不如这样,你让我脱了你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就知男女了。”
“我脱你衣服,你要真是个男的,你没什么损失,你要是个女的,我勉为其难去洗个手…”
“呸!勉为其难?占我便宜,你还勉为其难!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小书生着实气的不轻,握着剑,模样萌凶萌凶的。
她真想拿着剑,一顿乱戳,戳这个登徒子十几二十几血窟窿,让他流血而亡!
可看见陈北伸过来的手,她吓的脸色一白,连剑也忘记挥了,赶忙扭头跑了,“呀呀呀!无耻!呸!登徒子!”
跑了一阵,她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叉腰大骂道:
“光天化日,脱人衣服,你无耻!”
“再跟你讲一遍,我是个男人,男人!”
陈北眯了眯眼睛,抬腿作追状。
“呀呀呀,小武,快帮我拦住他!”
小书生握着剑,跟兔子一样,一溜烟跑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