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问。】
【宋念：问什么？】
【程栩：那具女尸在哪里。】
【宋念：该不会……那个才是万宝珠吧？】
【路苒苒：她是万宝珠，那我们是谁？什么跟什么啊，我堂堂玄门天才，竟然穿成了无名无分的炮灰？！】
【路苒苒：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做贵妃娘娘！】
【宋念：你怎么不志向存高远，做皇后娘娘呢？】
【路苒苒：皇后得端庄，祸国妖妃可不一样，只要是敢跟我争宠的女人，就都得死！】
【程栩：别吵，办正事！】
万宝珠学着绿盈那般卑微的模样，急急跪下，恳请道：“皇上，臣妾需要一个自证的机会。”
“如何自证？”
“臣妾想要再看一下那具女尸。”
沈弈平静答道：“烧了。”
“怎么会……”
【程栩：他故意长时间直视我们的眼睛，忘记了眨眼，这是一个说谎惯犯，还深谙人类心理学。】
【路苒苒：本大师掐指一算，今日诸事不宜，这小毕登绝对没烧尸。】
万宝珠心领神会道：“按钦天监定的日子，今日皇宫内不宜出现火光，恐是还得停尸一阵。臣妾想去看一眼，望皇上成全！”
“臣妾有办法证明臣妾就是万宝珠！皇上，你真的忘了……我们幼时的情分了吗？”
沈弈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即又恢复平静，他下意识地探出手，指尖触到她的脸庞。
两指在她的耳后反复地摩挲，像是在验证什么。
“皇上，看在我们曾经……臣妾求皇上成全。”
既然这身份是将军府嫡女，那多多少少得和狗皇帝沾上一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宫斗剧本常用剧情——青梅竹马情，万宝珠信手拈来。
“让王德发带你去。”
“朕只给你一个时辰。”
万宝珠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连忙小碎步跟上带路的王公公。
任务倒计时虽然还有二十多天，但是命很可能就在下一个时辰没了。
“娘娘，你可得仔细些，这小路上磕磕绊绊，要是脚下滑了，老奴的项上人头可不保啊。”
“莫说你的脑袋，本宫也快保不住脑袋了！再快些走！”
王德发领着万宝珠七拐八拐地穿了好几条近路，万宝珠还险些踩滑摔进泥地里。
她喘了几口粗气：“王德发，这是通向哪里？”
“回娘娘的话，是御书房。”
“……”
沈弈是有什么怪癖吗？
那是御书房，不是停尸房！
果然，偌大一个御书房里，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横放的美尸。
王德发捏着一角绢帕擦着汗。
“娘娘，你慢看，老奴就在隔间，有事你随时招呼。”
【路苒苒：王公公人还怪好哩，随叫随到小奴才。】
【宋念：要是真的好，他就不会去隔间摸鱼了。】
【程栩：验。】
万宝珠围着这宫装美人转了两圈，几次坚定地伸出白嫩小手，又几次犹豫地收了回来，她不敢也不会验尸啊。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程栩：先把衣服扒了，检查体表伤痕。】
【宋念：又是我？】
【路苒苒：念姐，你是最棒的！我宣布，你以后就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女人！】
【宋念：敢情不是你来摸。】
事到临头，她担心强硬切换身体控制权会和之前一样失去聊天群，她不敢赌。沈弈给的两小时已经过去了快半小时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活，必须干。
“王德发！”万宝珠中气十足地喊道。
王公公跌跌撞撞地奔出来，差一点便碰倒了御前贡品瓷瓶，他踮起脚让物归原位。
他额头上又冒出了汗。
捏着那张绢帕，他神色戚戚地站在几米开外。
“娘娘！奴才在！”
“把这麻烦的衣裳给脱了，本宫要看看这人是怎么死的。”
王德发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奴才虽是六根已净，但终归是男女有别，奴才不能做这种有违天理之事。若是娘娘想验尸，奴才去给娘娘请仵作。”
“宫中还有仵作？”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大理寺有一姜姓仵作，是京畿出了名的厉害，号称佛之一刀，奴才这就去为娘娘请来。”
王德发抬腿便往外走。
“滚回来！从皇宫到大理寺来回一趟，快马都得半个多时辰，你个狗奴才，是想本宫人头落地不成！”
噗通一下，王德发跪下了。
“娘娘，奴才罪该万死，可是娘娘害怕，奴才也怕啊。”
万宝珠昂起脖子，轻蔑一笑：“笑话，你怕就你怕，别扯上本宫。”
“那要不娘娘……亲自动手？”王德发的小眼睛像极了偷油成功的老鼠，鬼精鬼精地瞅着她，“奴才愿意给娘娘递刀子，端盆子。”
“……”
王德发倒是个行动派，眨眼间就把刀子、剪子、清水准备齐全了。
“娘娘，奴才准备好了！”
那种慷慨就义的模样，搞得像他才是那具即将被剖的尸体。
【程栩：速战速决，剪开衣服。】
【宋念：我倒是想啊……】
【路苒苒：加油努力，干活要用力。】
【宋念：……】
万宝珠用薄纱给自己缠了手，挑起女尸的衣襟处，抄起剪子小心地剪开那样式繁复的宫装。
衣裳料子挺好的，不是普通宫人配穿得，身份应是不一般，但是昨夜绿盈并未认出这名女子的身份。
不是妃嫔，又能穿上这般好的衣裳，总不能是从天上掉落了一个美人，正好就摔死在井里吧。
她想得出了神。
【程栩：等一下，脸有问题。】
万宝珠拿剪子的手顿住了，将视线移至那张精致的脸庞。
【宋念：啊？】
【程栩：还记得沈弈刚才摸过我们的耳后吗？】
【路苒苒：他那个手法……差点把人家没洗干净的泥垢给搓下来了。】
【程栩：他是在求证。】
【宋念：不会是想证实有没有人皮面具吧？】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她是不太相信，只是常常在小说里看见，便有了一点带有神秘色彩的印象。
【程栩：用同样的手法去摸她的脸，找接口缝隙。】
【路苒苒：哇！栩栩姐姐真的是杀猪的吗？你好像那种武侠剧里运筹帷幄的大反派啊。】
【程栩、宋念：……】
万宝珠用手指蘸了点清水，回忆着沈弈的力道，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女尸的脸，从发际线顺着摸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