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王麻子被拖到了庙堂中间。
宇文昭冷冷地盯着他,而后缓缓的蹲了下来。
“哥,昭哥,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给你当牛做马,要不我学狗叫...汪汪汪......”
“掌嘴也行。”
啪啪啪!
王麻子双手左右开弓,恨不得立即将自己扇成猪头,好让眼前的杀神消气。
狗日的戚氏,被你害死了!
谁说宇文昭是废材、懦夫?
谁说他是个蠢货、窝囊废?
有种你来试试啊!
王麻子浑身发颤,疯狂抽着自己,在宇文昭的注视下,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不要杀我!”
宇文昭换了只脚蹲着,吓得王麻子抱着头,往边上蜷动,好似一只蛆!
“你只是一个帮凶,不是主犯......”
“是是,都是戚氏做的,是他想杀你,她怕你分家产,那些钱粮、地产、商铺,都是她家的,她要留给两个儿子。
昭哥、昭爷爷,这跟我没关系啊!”
宇文昭缓缓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
“嗯,是的,主母才是主犯,她该死,她全家都该死!”
“对对,你主母才是罪魁祸首,你去杀她全家!”
“还有齐郡戚家,他们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也要杀上门去。
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对对对...是齐郡戚家自己选的。”
王麻子见宇文昭看来,神情瞬间恐慌,下半身淌出了一地黄汤。
“别,昭哥,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宇文昭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主犯,所以我就不折磨你了!”
说完上前,一把提着王麻子的头,用膝盖夹着,面向城隍像,一刀插进了他的脖颈。
噗呲!
鲜血喷出,将城隍石像溅了满身。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宇文昭在此立誓,此生必杀戚氏满门!”
王麻子双眸惊恐,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惹到了什么样的怪物。
双眸看向了不远处的血腥城隍石像,那一刻,脑中走马灯一样,浮现出这一生干过的所有坏事。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秒,沙哑地喊道:
我...是...鬼!
......
宇文昭抱起亲娘起身,正要走出城隍庙。
只听庙外传来讲话声。
“城隍庙里有动静?”
“这么晚了,谁还会在里面?”
“哼,或许是有行商路过,在这里歇脚?”
“切,怎么可能,这里离东门不远,还未到子时,留着门呢。”
“有古怪!走,进去看看!”
宇文昭神情一凛:衙役?
连着后退两步,看了看怀中的娘,又看了看三具躺在殿里的尸体,思绪飞速运转。
下一刻,便拨开帘子,将娘放进了后面的杂房。
“娘,孩儿不孝,晚些再安葬你!”
杀人不难,杀衙役也不难,但是杀三个泼皮还有还转的余地。
此时若是杀了官差,会惊动整个历县,等待他的将是全面排查、缉捕,自己暴露就是迟早的事了。
那时,就只有落草为寇这一条路走。
当然这或许也是一条生路,但如此,自己复仇的时间,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宇文昭此刻的心头,如有万千只蚂蚁在上面撕咬攀爬。
自己两世为人,唯一亲娘被害死,而仇人还将会在漫长的日子里,莺歌燕舞、吃香喝辣。
想到这里,宇文昭就恨不得,立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娘,孩儿不孝,且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必上宇文府,从主母戚氏开始,往下八十三口人,统统送他们下地狱。”
宇文昭说完,叩了三个响头,将后面的窗户推开,翻窗跳了出去。
月色依旧,在苍岭间盖上了银色的纱衣。
一道身影,弓着背,三两步之后,跳进了深草丛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隍庙外,两人正是上午,在宇文昭家里,配合演戏的衙差。
“真是个倒霉催的差事,白天油水没捞多少,惹了一身臊味。”
“谁说不是,那宇文昭想不到这么会说,完全不似传言说的那般愚钝。”
“嗐,赶紧进去绕一圈,回城了!”
两人刚伸出手,去推城隍庙门,只听‘吱呀’一声,庙门,竟然往里,自己打开了。
鬼啊!
两人惊恐地后跳,直接拔出了腰上悬着的腰刀,双手握着刀柄,指着院门。
“谁在那里,是人是鬼!”
“哼!”
下一刻,竟然真的有一人,把门用力拉开。
迈步走了出来......
月光照耀下,尽是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双手背负在身后,略显鄙夷的冷笑:
“两位官爷,这么晚怎么有空跑到城隍庙里消遣?”
“莫非是约了相好的,准备在这山庙里,共度春宵?”
两人搓揉着眼睛,待看清人时,惶恐地怒吼一声:
“张三,你在这里干什么!”
从城隍庙中出来的人,竟然是红楼宝船的伙计,张三。今天上午,大家伙都见过,也算是半个熟人。
张三也不端着,腰杆直挺,丝毫不怕:
“我家船主的小梨跑了,命我把它找回去,若是找不着,船主不许我回船。”
“嗐!也不知道船主的宠物小梨猫,是哪根筋不对,就喜欢这种山野的香火味?”
“我四处找不着,不得已只能来最近的山庙找咯。”
衙役长吁一口气,将刀插回刀鞘:“那你找到没有?”
张三说道:“若是找到了,我早就下山了,不过里边确实有梅花印,要不二位官爷,也帮小生找一找。”
说完,朝后摊手,示意二人进去。
“若是找到,我一人给十文,哦不,二十文!”
“你看......”
“去去去!”
两个衙役一脸晦气:“谁他娘稀罕你那几个铜板!滚一边去!”
说完就转身朝山下走去。
另一名衙差,亦是收了腰刀:
“别惹事,天干物燥的,出了事,拿你是问!”
张三两忙作揖拱手:“不会的,两位差大哥费心了。”
目送两人下山,半晌之后,转身进了城隍庙,将院门关好,走过小院,跨进了大殿之中。
“乖乖!怎么弄得到处是血,这清理起来,可就麻烦.....”
说完看向杂房的门帘处,一名老妪正将帘子拉开,看着躺在里面的傻娘尸体。
丫鬟蹲在地上查验,摇了摇头说道:
“秦嬷嬷,湿寒入体,心经受损,气息脉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