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清晨，天色灰蒙蒙的，细雨依旧缠绵不休，空气冷得像是能渗进骨头缝里。林一龙穿上厚厚的训练服，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坐上了戴夫的车，前往西汉姆联的训练基地——鲁什格林（Rush Green）。
车子驶入基地，环境与巴黎圣日耳曼的奢华现代截然不同，这里更显朴实甚至有些粗犷。
红蓝色的俱乐部标志随处可见，训练场上草皮泥泞，显然经历了上一整天的雨水和踩踏。
“欢迎来到鲁什格林，孩子。”戴夫停下车，拍了拍林一龙的肩膀，“这里不讲究花哨，只讲究硬汉和汗水。祝你好运。”
林一龙点点头，走下車，立刻感受到了不同。
训练场上已经有不少球员在热身，一个个身材高大强壮，肌肉贲张，呼喊声粗犷有力，带着浓重的伦敦口音。这里的氛围更加直接，更加……充满原始的对抗性。
【雨战适应LV1生效：小幅降低湿滑天气对技术动作的影响。】
【对抗增强LV1生效：小幅提升身体对抗能力及平衡性。】系统适时地提供了些许安慰。
更衣室里，气氛略显沉闷。球员们看到这个陌生的东亚面孔走进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外。
英超更衣室的文化更加封闭，对于一个空降的、特点古怪的年轻外援，天然的警惕是难免的。
“嘿，你看，那个‘中国导弹’来了。”有人低声嘀咕，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讽刺。“看起来可不怎么抗揍啊。”另一个声音回应。
林一龙有些局促地找到自己的柜子，默默地开始换衣服。
他的英语在【语言速成胶囊】的帮助下能听懂大半，但那种无形的隔阂感让他倍感压力。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复古发型、面容略显粗犷的球员走了过来，主动伸出了手：“安迪·卡罗尔（Andy Carroll）。欢迎，小子。你那脚助攻我看了，真他妈的带劲！”
卡罗尔！
林一龙立刻认出了这位英格兰著名的“空霸”中锋，以暴力头球和伤病困扰著称。
他连忙伸出手：“谢谢，卡罗尔先生。我叫林一龙。”
“叫我安迪就行。”卡罗尔咧嘴一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力量很大，“听说你头球也不错？一会儿训练赛让我见识见识。”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同行间的挑战意味。
“我会尽力。”林一龙感觉手上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些，但气质沉稳、身材修长的球员也走了过来，语气温和许多：“德克兰·赖斯（Declan Rice）。欢迎加入，林。”
赖斯是西汉姆联和英格兰队的未来之星，防守型中场，球风稳健。
“谢谢，赖斯先生。”林一龙对这位未来的队长不敢怠慢。
“叫我德克兰就好。”赖斯笑了笑，“别紧张，这里的人只是嘴上厉害。用表现说话就行。”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
有了卡罗尔和赖斯这“一粗一细”的初步接纳，更衣室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林一龙知道，真正的认可，必须靠场上的表现。
训练开始。
主教练大卫·莫耶斯站在队伍前面，面色严肃，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苏格兰口音。
“好了，小伙子们！今天我们有新成员加入！”他指了指林一龙，“林一龙，中后卫。你们可能看过他的录像，也可能听过一些传闻。
我不管那些。在这里，他需要从头开始证明自己，就像你们每一个人一样！”
莫耶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他的特点很鲜明，缺点也很明显。我们的任务，就是用好他的长处，弥补他的短处！都明白了吗？”
“明白，老板！”队员们齐声回答。
简单的热身和传接球练习后，莫耶斯将林一龙单独叫到一边，手里拿着战术板。雨水打湿了板面，但莫耶斯毫不在意。
“林，听着。”莫耶斯开门见山，语气急促而直接，“我知道温格跟你说了‘简化’。在这里，我们要把它简化到极致！”
他用笔在战术板上画了两个圈。“看，当我们后场断球，或者门将拿球时，对方前锋肯定会逼抢你。
别慌！
也别试图盘带或者短传！那不是你的活儿！”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他用力点着前场的一个区域，“抬头！精准地给我找到安迪·卡罗尔！或者找到米凯尔·安东尼奥（Michail Antonio，另一位速度型前锋）跑动的空当！
然后，用你最大的力量，把球踢过去！像发射导弹一样！懂吗？”
林一龙用力点头：“懂，先生！找卡罗尔或者安东尼奥！”
“没错！”莫耶斯继续道，“安迪会帮你争下第一点。
你要做的就是保证球能飞到他那个区域，越高越好，越难处理越好！
让他们的后卫和门将难受！至于第二点，或者安迪摆渡下来后怎么办，那是中场和其他前锋的事！”
“防守时也一样！”莫耶斯的表情更加严肃，“你的位置感很差，我知道。所以，你的防守也要简化！站住你的区域，不要轻易失位！如果球传到你的防区，用一切办法把它弄出去！
不要在意什么难看，什么被嘘！你来这里，就是干的工兵角色！
直接给我大脚解围！头球顶出去！哪怕踢出边线、踢上看台！绝对不能让球舒服地留在禁区里！明白吗？干净！利落！粗暴！”
“明白！先生！”林一龙大声回答。莫耶斯的战术指令比图赫尔更加直接，更加粗暴，完全围绕他的极端特点设计，这反而让他心里更有底了。
不需要思考复杂的跑位和协防，只需要做好两件事：进攻时开大脚找前锋，防守时破坏球！
“好！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导弹’准不准！”莫耶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分组对抗赛开始。林一龙被分在了替补一方，担任中卫。
第一次触球就来了。替补一方门将拿到球，对方前锋（模拟对手）立刻上前逼抢林一龙。
“林！这里！”卡罗尔在前场一边扛着替补中卫，一边举手要球，声音洪亮。
林一龙来不及多想，【重炮手LV3】的力量瞬间凝聚，迎着门将传来的地滚球，直接就是一记大脚！
“嘭！”
声音依旧震撼，但这次他刻意控制了角度，让足球带着强烈的旋转，高高飞起，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直奔前场卡罗尔的头顶！
球传得力量极大，速度很快，弧线诡异，落点也并不十分精准。
但卡罗尔要的就是这个！他怒吼一声，力压防守他的球员，如同坦克般挤开空间，奋力跃起，用额头结结实实地砸向来球！
“砰！”一声闷响，足球被重重地顶向球门方向！虽然被守门员扑出，但威胁十足！
“Good ball! Son!（好球！小子！）”卡罗尔落地后，朝着林一龙的方向大吼一声，竖了个大拇指！他虽然顶得舒服，但也被这球的力量震得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这正是他喜欢的方式！
林一龙心里一喜。
然而，很快考验就来了。主力一方加强了前场逼抢，专门针对林一龙这一点。一次围抢中，球滚到他脚下，他周围都是人，找不到出球点。
“解围！林！大脚！”场边莫耶斯怒吼。
林一龙慌乱中，看到一条极小的缝隙，【弱点洞察】初级效果让他隐约感觉到安东尼奥正在启动前插。
他咬紧牙关，几乎是用捅射的动作，将球从人缝中塞了过去！
球速极快，贴地飞行，带着水花，穿透了中场！
安东尼奥像猎豹一样启动，抢在所有人之前追上来球，形成半单刀，可惜最后的射门稍稍偏出！
“Unlucky!（运气不好！）”安东尼奥懊恼地抱头，但还是回头朝林一龙示意了一下。
虽然没进球，但这次穿透性的“贴地导弹”再次展现了林的价值。
但防守端，他的问题依旧突出。一次对方边路传中，他判断对了落点，起跳也比对方早，但在空中对抗时，被经验丰富的主力中锋奥邦纳（Angelo Ogbonna）巧妙地一靠，失去了平衡，再次冒顶！
幸好球被队友解围。
“Stay strong! Lin! Use your body!（强硬点！林！用你的身体！）”奥邦纳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用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朝他喊道。
林一龙喘着粗气，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从脸上流下。对抗增强LV1有点用，但还远远不够。
训练赛最终以平局结束。林一龙的表现可谓冰火两重天：几次长传精准（或者说力量弥补了精度）地找到了前锋，制造了巨大威胁；但防守端也出现了几次险情。
训练结束后，莫耶斯把林一龙叫到一边。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作用！”莫耶斯语气肯定，“你的传球，能让我们省略整个中场的组织，直接威胁对方球门！这在这种糟糕的天气里尤其有效！”
“但是，你的防守……”莫耶斯皱起眉头，“太软了！你需要变得更凶狠，更狡猾！奥邦纳刚才那样的小动作，你要学会，也要学会防范！
英超的前锋每一个都是人精！从明天开始，加练力量！尤其是核心力量和上肢力量！还有，跟着奥邦纳和赖斯学防守站位和卡位技巧！”
“是！先生！”林一龙大声回答。他知道，路还很长。
更衣室里，气氛好了很多。卡罗尔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嘿，小子！以后你的球就往我头上砸！使劲砸！我看谁敢跟我争！”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喂饼员”。
赖斯也走过来：“传球很棒，林。防守慢慢来，有问题可以问我。”
就连之前有些质疑的队员，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认可。毕竟，那种简单粗暴却能直接制造杀机的能力，在追求实效的西汉姆联，是硬通货。
林一龙洗完澡，拿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未知的英国号码，但风格不像D.S.。
“表现不错，‘导弹’。安迪很喜欢你。继续保持。记住，东伦敦只认实力。——DT”（可能是俱乐部某个工作人员？）
他笑了笑，刚想回复，另一个熟悉的号码短信也到了。
D.S.：“粗糙的钻石，扔进了更粗糙的磨坊。莫耶斯的‘简化’是对是错？是让你发光，还是把你磨碎？下一场，对阵埃弗顿，看看你能否撞碎太妃糖的防线。”
埃弗顿！下一轮的对手！又是一场硬仗！
林一龙握紧了手机，感受着身体对抗后的酸痛，也感受着第一次得到队友初步认可的微暖。
他走出更衣室，雨还在下。卡罗尔和几个队友正在门口等他。
“嘿，林！一起去吃点东西？我知道一家店的牛排不错，保证让你长出能扛住英超的肌肉！”卡罗尔大声招呼着。
林一龙看着这群浑身散发着汗水和泥土气息的壮汉，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好！”
融入，从一顿饭开始。
而真正的考验，英超的首秀，就在几天之后。
他这把经过初步打磨的“重炮”，能否在古迪逊公园球场，轰开埃弗顿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