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贰大爷。
又应付完潘莲的撒娇耍赖。
曹小瞒只觉得身心俱疲。
比在车间扛一天大包还累。
这院里的人。
一个个。
心眼子比蜂窝煤上的眼儿还多。
他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
望着屋顶的蛛网。
发呆。
肚子里空落落的。
刚才那点棒子面糊糊。
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
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厨房米缸面袋。
也都快能饿死老鼠了。
里屋。
潘莲大概又在对镜自怜。
偶尔传来几声娇滴滴的叹息。
和对胭脂水粉的渴望。
隔着门板。
曹小瞒似乎都能想象出她撅着嘴。
不满地摆弄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古装衣裙的模样。
而另一间屋里。
秦淮茹……
想到她。
曹小瞒心里更是一揪。
她怀着孩子。
营养却跟不上。
脸色总是带着点苍白。
刚才贾张氏那骂骂咧咧的声音隐约传来。
想必她又受了委屈。
自己答应要照顾她。
却连让她吃饱饭都难。
这种无力感。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穿越而来。
家徒四壁。
系统倒是来了。
却先送来一个只会吃喝打扮、争风吃醋的潘金莲。
虽然香艳。
却也真是要命。
这日子。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正唉声叹气。
几乎要被现实的沉重压垮时。
脑海中。
那熟悉又悦耳的“叮”声。
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
【检测到宿主与核心目标‘秦淮茹’情感联系持续加深！】
【信任度、依赖度小幅提升！】
【阶段性奖励发放中……】
曹小瞒猛地坐直了身体！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了！
终于又来了！
这抠门的系统！
总算还有点良心！
他屏住呼吸。
集中精神。
“查看奖励！”
心里默念。
眼前仿佛浮现出只有他能看到的虚拟光幕。
上面一行行文字。
清晰浮现。
【奖励发放：】
【1.现金：拾元整。】
【2.全国粮票：伍市斤。】
【3.体质强化（微量）：力量、速度、耐力、恢复力小幅提升。五感（视觉、听觉、嗅觉等）微幅增强。】
【4.被动技能领悟：‘坚韧意志’（初级）——小幅提升对精神疲劳、诱惑、压力的抗性。】
【奖励已自动存入系统空间或融入宿主身体，请查收。】
光幕淡去。
曹小瞒愣了片刻。
随即。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暖流。
瞬间涌遍全身！
钱！
粮票！
虽然不多。
但简直是雪中送炭！
最重要的是……
体质强化！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
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比之前更充沛的力量。
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原本因饥饿和疲惫带来的虚弱感。
被一扫而空！
身体仿佛轻快了许多。
连呼吸都变得更加顺畅。
耳朵微微一动。
似乎能更清晰地听到里屋潘莲哼着小调的声音。
甚至……
能隐约捕捉到后院谁家孩子的哭闹。
鼻子轻轻一嗅。
空气中漂浮的细微气味。
也变得层次分明。
隔壁传来的炒菜油烟味。
院里公厕若有若无的臭味。
甚至……
从潘莲房门缝隙里飘出的。
那一丝极淡的、她自带的体香。
都变得清晰可辨。
这感觉……
太神奇了！
就像整个世界。
被轻轻擦亮了一层。
变得更加鲜活。
更加清晰。
更重要的是。
那个“坚韧意志”的被动技能。
虽然听起来有点虚。
但此刻。
他确实感觉。
刚才那股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和无力感。
减轻了许多。
面对这一堆烂摊子的烦躁和焦虑。
也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冷静所取代。
脑子清醒了不少。
“好！太好了！”
曹小瞒忍不住低声欢呼。
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系统。
果然是他的立身之本！
虽然送女人的方式有点坑。
但这奖励。
是真真切切能改变现状的好东西！
他立刻集中精神。
尝试沟通系统空间。
果然。
“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十元钱。
和五斤泛着油光的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啊！
这可是硬通货！
比地方粮票好用多了！
能买细粮！
他心里顿时有了底。
今晚！
必须改善伙食！
至少。
得让秦淮茹和那个馋嘴的潘莲。
吃上一顿实实在在的饱饭！
他正兴奋地盘算着。
是去买点肥肉炼油。
还是直接买点白面馒头。
里屋的门。
“吱呀”一声开了。
潘莲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似乎刚刚重新梳妆过。
发髻微松。
几缕青丝垂在颊边。
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她走到曹小瞒面前。
歪着头。
打量着他。
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
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官人~”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她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
曹小瞒心里一惊。
这妖精！
感觉这么敏锐？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
打了个哈哈。
“有什么不一样？”
“还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潘莲凑近了些。
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琼鼻轻轻抽动。
像只好奇的小猫。
“不对~”
“气息好像……壮了一点？”
“眼神也亮了些~”
“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
似乎想戳戳曹小瞒的胳膊。
试试肌肉的硬度。
曹小瞒下意识地一躲。
动作竟比平时敏捷了不少。
轻松避开了她的“偷袭”。
潘莲的手指落空。
愣了一下。
随即。
眼中闪过一丝更浓的兴趣和……玩味。
“哟~”
“身手也利索了？”
“官人~”
“你莫非偷偷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不成？”
她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道。
眼波流转间。
带着审视。
曹小瞒心中暗叫厉害。
这女人。
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
观察力惊人。
他赶紧岔开话题。
“补什么补？”
“再补也顶不住饿。”
“走吧！”
他站起身。
感觉身体轻快。
充满力量。
“去哪？”
潘莲眨眨眼。
“去买吃的！”
曹小瞒拍了拍口袋（假装从里面，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钱和票）。
“今天咱们开荤！”
“真的？！”
潘莲的眼睛瞬间亮了。
所有疑惑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惊喜地抓住曹小瞒的胳膊。
“官人你没骗我？”
“真有肉吃？”
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那副馋嘴的模样。
倒是冲淡了不少她身上的媚态。
显得有几分天真可爱。
“骗你作甚？”
曹小瞒笑道。
“不过……”
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窗外。
“得先给秦姐送点过去。”
潘莲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撇撇嘴。
明显有些不乐意。
小声嘀咕。
“就知道你的秦姐姐……”
但想到终于有肉吃。
她还是没有发作。
只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那……官人你快去快回~”
“我等着~”
曹小瞒点点头。
感受着体内新增的力量。
和口袋里实实在在的粮票。
心中豪气顿生。
之前的阴霾和压力。
被这突如其来的奖励一扫而空。
虽然麻烦依旧很多。
前路依旧艰难。
但至少。
现在。
他有了更多一点的力量。
去面对这一切。
去养活这一大家子。
去在这个时代。
好好地活下去。
甚至……
活出个人样来！
他深吸一口气。
那经过强化的嗅觉。
似乎能捕捉到空气中。
那隐约的、
名为“希望”的、
香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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