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血丸的熟练度确实提升了一点，李长生心中稍安。
有关炼制此药的些许体悟，也随之浮现在脑海。
他几口便将石片上那点炙烤好的阴蚀蕈吞下。
原本就没烤多少，反正面板又未规定必须炙烤多少分量，他自然是能省则省。
按先前购置的数量，剩余的阴蚀蕈还够他施展几十次。
但几十次，恐怕不足以将壮血丸的炼制提升至精通层次。
李长生只能小心翼翼地掰下极小一块阴蚀蕈，置于灼热的石片上。
他想试试，最少需多少分量，才能被面板认可。
片刻后，一块仅指甲盖大小的焦黑蕈块出炉。
李长生脸上露出笑意，脑海中关于壮血丸的感悟，果然又多了一丝。
他看向剩余的阴蚀蕈，足够上百次练习了！
动力十足，李长生全身心投入到反复炙烤阴蚀蕈的过程中，物我两忘。
一个时辰后，所有阴蚀蕈消耗殆尽。
李长生也吃得有些反胃，毕竟反复炙烤同一种东西，且他的手法也着实寻常。
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面板上显示的【炼药术：壮血丸】，已赫然达到精通级！
精通级的壮血丸炼制，已能保证每炉必成，绝不会出现药力冲突，炼成废渣的情况。
无非是成药的品质尚有浮动，但拿去售卖，应当不成问题。
“是卖给主家，还是坊市里其他商铺？”
李长生微微沉吟。
护卫相较于仆役，约束无疑少了许多。
不再要求所有额外所得尽归主家，若真有这等规矩，护卫怕是早已跑光。
只是若手头有珍贵之物，最好还是优先售予主家，主家通常也不会亏待。
但壮血丸这种东西，显然算不得珍贵。
他犹豫的是，此刻显露炼药之术，是否会过于惹眼？
“嗯，就卖给主家！”
只思忖片刻，李长生便做了决定。
不过是区区壮血丸而已，适度展现出一些价值，反而能让主家稍加重视。
如今他在护卫中，完全处于边缘位置。
这个世界危机四伏，他在幽冥河畔已深切体会过。
日后若有什么危险差事，炮灰必然首当其冲。
而边缘人，最容易成为炮灰。
“先只展现出粗通水准，过段时日再显露精通级，便不会太过突兀。”
心中定计，李长生迅速收拾了一下现场，便赶回世家大院，找到了丹室中的墨师。
“方子放桌上便可。”
墨师抬眼见是李长生，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卷古籍，以为他是来归还药方的。
“墨师，我这两日尝试炼制了一下壮血丸，侥幸成功了。”
李长生将皮卷放好，缓声道。
“嗯？”
墨师眉头微蹙，看向李长生，眼中带着一丝不悦：“我前几日应当说过，院中不会无偿提供药材予你。”
“是，晚辈明白。我会出钱购买一份药材，想现场炼制一次，恳请墨师能在一旁指点斧正。”
李长生拱手道，态度诚恳。
“我没空，你另寻他人吧。”
墨师撇了撇嘴，觉得这小子简直异想天开。
看了两天方子，就敢夸口能炼成？
把自己当什么了？
还想让他亲自旁观？
当他闲得发慌吗？
这等套近乎，求关注的伎俩，几年前就有人用过，结果一上手便原形毕露，惨不忍睹。
故而墨师根本懒得理会，原先那点因其出身而生出的些许怜悯，此刻也消散殆尽。
“墨师，晚辈绝非玩笑，更不敢存心戏弄。”
李长生一看墨师神情，便知对方所想，语气愈发诚恳：“待会儿炼制，墨师若觉晚辈手法有任何不妥，随时可出声叫停，绝无怨言。只求您能给一次机会，可否？”
墨师是院中老人，若能得他认可，旁人自无话说。
李长生若想在院中站稳脚跟，获取更多资源，与墨师交好是一条捷径。
且墨师虽是面冷，却素有提携后辈之名，否则李长生也不会前来尝试。
墨师看着李长生，见其目光澄澈，神情不似作伪，心下不由软了几分。
“也罢，你就炼制一次。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斤两。”
“多谢墨师！”
李长生脸上露出笑容，立刻从身后布包中取出一份自购的药材，走到一处空闲的简易药炉前。
他动作略显生疏地清理药炉，引燃阴火，依次投入药材。
墨师眉头微皱，这起手架势，实在不像熟手。
但想到对方接触方子才两日，似乎也情有可原，至少步骤顺序没错。
前期虽显笨拙，但李长生依旧沉静。
精通级的壮血丸炼制经验，相当于浸淫此道数年的药师。
自药材入炉始，一切便渐入他的掌控。
炉中药力每一分变化，皆在其感知与预料之中。
炼制壮血丸的药材本就寥寥数种，药性变化并不繁复。
掌控了这些变化，便掌握了成丹的关窍。
不过李长生此刻绝不能表现出精通级的水准，那太过惊人。
故而在炉内药力流转至某些关节时，他故意慢了半拍，或做了些无关紧要的调整。
这会略微影响成丹品质，却不会导致炼废，属于可容忍的“生疏”。
墨师在一旁看着，眼神从最初的怀疑，逐渐转为微微惊讶，待到后来，甚至有些发愣。
李长生的炼制过程自然还有不少瑕疵，这些若放在资深药师身上，必要指出训诫。
但对一个刚接触药方没几日的新人而言，已属难得。
此刻李长生的表现，在墨师眼中，堪称惊艳。
一刻钟后，随着药炉开启，一股混杂着奇异蕈香与药草的气息弥漫开来。
墨师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看向李长生递过来的那枚丹药。
丹药形貌不算圆润，药气中也还夹杂着一丝未完全融合的草木腥气，但这些都无碍于确认，这确实是一枚成了型的壮血丸。
墨师抬头，仔细打量着李长生，心中第一个念头是：此子以往定然炼制过此药。但随即又被自己否定。
一个仆役出身，此前哪有机会接触炼药？
所以......这李长生，莫非真在炼药一途上，有着非凡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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