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林美芸都在这里,陈馨儿就像林美芸的女儿一样,哪敢闹腾。
而且这展会是公司和清池车行合办的,不仅关乎公司面子,还关乎刘乾刘总和清池车行的面子。
陈馨儿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胡来。
所以迎着她那冷笑的眼眸,我也不甘示弱地狠狠瞪了一眼回去。
陈馨儿明显有些意外,没想到我居然敢瞪回去。
那张俏脸上都生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我却不再理会她,快步上去,跟着其他一起凑去看热闹的人群,进了古玩展厅。
展会开幕,自然会有各种讲话,各种致辞。
不过好在这本就只算个小型的展会,只是林美芸和刘乾两人上台讲了几句后,便进入了自由活动,看展的环节。
刘乾就是刚刚进来时,和林美芸一直交谈的那个中年男人了。
讲完话之后,刘乾便下台,带着林美芸去了展厅东南角,看几个有些年份的陶瓷罐子去了。
那陶瓷罐子旁边不远处,就挂着几幅画,赫然就是之前百巷园里那家无良老板所卖的赝品假货。
黄文朗和苏晓晓两人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陪在刘乾等人身边。
我也悄然上前去,离他们不远不近。
古玩展厅里的灯光比较黯淡,大量的光,都是汇聚到了台子上所放着的古玩文物上,所以周围就显得略有些黑漆漆地。
我注意到,那苏晓晓还真是有些大胆风骚,她一直站在黄文朗的前面,假意听刘乾和林美芸介绍那些陶瓷罐子和各色古玩。
可其肥美的翘臀,却悄然翘起,一个劲儿地往黄文朗的裤子上蹭。
黄文朗那只咸猪手,也是时不时地凑到苏晓晓的身前捏一捏,腰间捏一捏,翘臀上捏一捏。
刘乾和林美芸再往前去,就走到了那些黄文朗买回来的字画边上了。
这个位置,更靠近东南边上,四周光线更加黯淡。
那苏晓晓也就越发肆无忌惮,用翘臀去蹭黄文朗就算了,甚至还伸手,朝着人裤兜里探去……
我眼看着这一幕,心下冷笑,猛地凑到黄文朗身旁,将正在享受的他一推,大喊一声。
“刘总,林总!这些画,都是假的!”
这一下子把苏晓晓吓了一大跳,翘臀猛地往后一撞,没控制好力度,直撞得黄文朗脸色惨白,疼得身子都发起抖来。
他很想伸手去捂裆,但又怕周围人看出来,只能自己夹着腿,生生忍着那剧痛。
周围几个之前就注意到了黄文朗和苏晓晓小动作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都是憋着笑,明显也早就对这对狗男女不满了。
我的一声喊,自然是吸引到了刘乾等人的注意。
甚至因为音量比较大,在这本就颇为安静的古玩展厅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围那些进来凑热闹的人群,也渐渐靠了过来。
甚至还有一些人拿着相机,朝这边拍摄了起来。
林美芸转过头来,注意到是我,一双美眸稍变了变,但却克制住了脸上表情,沉默不语。
刘乾则脸有不悦,沉声说。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展会里的东西,都是经过专业鉴定的,不会有假。”
刘乾所说的专业鉴定,自然就是林美芸的华芸集藏集团的鉴定了。
华芸集藏集团公司,在庆州市,乃至整个东南片区,都是很有名的,公司鉴定的证书,很有含金量。
而我这样公开质疑,不但是质疑了刘乾的经济实力,说他拿假货上展会,敷衍参加展会的客人观众。
同样也是质疑了华芸集藏集团公司的名气与能力。
林美芸还没说话,一旁的黄文朗却是忍不住了,他夹着腿站出来,咬牙喝道。
“王卓,你个狗屁不懂的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呢!保安呢,快,把这傻逼赶出去!”
旁边还有相机拍着呢,黄文朗出口成脏,极没素质,惹得林美芸和刘乾都微微皱眉。
但我却知道,这家伙是气急败坏。
被我刚刚那么一吓,他命根子都快断掉了,自然生气了。
我一脸平静,伸手淡淡一指墙上的几幅画,开口说。
“这几幅画确是假的,但是和刘总,林总你们没关系,完全就是这个叫黄文朗的蠢猪,中饱私囊吃回扣,到外面打眼买回来了假的。
譬如这幅《松涛图》,完全就是一眼假,落款与印章失真,纸张的材质也不符,画中的色彩与气韵就更是一塌糊涂了。”
来展会前,我就提前做好功课了,一一将几幅假画的问题指了出来。
刘乾的眉头皱紧,他是懂画的,虽然对唐伯虎的画作没什么深入研究,但是对纸张年份却是有些了解的。
随着年代久远,作画的纸张是会产生自然老化的“包浆”的。
但是眼前这些画,明显都是作的假,那些纸张上的“包浆”成分,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出异样。
刘乾有些不悦,冷冷看了眼黄文朗。
而后转头小声对身旁的一个工作人员说。
“给李先生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除了画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是假的。”
刘乾这话,已经是完全不信任华芸集藏集团了。
林美芸听在耳中,化着精致妆容的美艳脸上,此时也是生出了几分冷沉,还有几分恼意。
但她的这些恼意,可不仅仅只是针对那黄文朗的,甚至对我也有几分不满。
当我和她眼神对视时,便从其视线里,看出来了几分恼怒和不解。
她不解的,自然就是,我为什么要在这展会上,公然指出画是假的,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搅黄了刘乾和华芸集藏的合作了。
面对林美芸指责的眼神,我却并不在意。
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是来捣乱的,也不会让集团和刘乾之间闹僵。
一旁黄文朗满头冷汗,偷偷在兜里掏手机,似乎在联系人来救场。
刘乾则面色沉闷之极,似乎已经在考虑和华芸集藏解除合作,以处理这次的展会公关危机。
而周围的人,更是纷纷掏出手机拍摄,眼看场面即将要失控。
我从身后背包里取了一幅画出来,淡淡一笑说。
“刘总,您不要生气,无论是在任何公司,都会有黄文朗这样不学无术的蛀虫在。
其实我也是华芸集藏集团的一份子,这个展会原本应该是有我参与的,只是前几天生了病,这才让黄文朗这种蛀虫废物趁虚而入。
而东南角这边的区域,我原本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幅画,是齐白石老先生的晚年集大成之作《虾蟹鱼》,还请刘总和在场的各位品鉴。”
说罢,我走上前去,将墙上所挂黄文朗买回的那些垃圾赝品画一把摘下,扔到一旁,然后将这幅《虾蟹鱼》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