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玩意!!!”
盛江河气得脸色涨红,下意识高高抬起手,就在巴掌落下时,盛语晴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爸,好了,别生气。”
转头又忙不迭对盛鸢劝道:“鸢鸢,听话,别惹爸生气。”
盛江河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愤然收回手,指着门口对盛鸢吼道:
“滚!给我滚出这个家!最好别回来!”
盛语晴继续安抚:“爸,好了,别气了,鸢鸢也是一时心直口快。”
一旁的林舒敏眼神满是责怪瞪着盛鸢:
“不像话,每次回来都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能不能跟你姐姐学学?”
盛鸢静静看着三人一唱一和,嘴角的讽刺愈加浓郁。
她闲闲扯唇冷笑了声,瞥了一眼盛江河。
“你放心,不用你赶我,这个家我也不会回来。”
说完视线落在林舒敏上,“你这么念着你大女儿好,怎么不照着她的模子再生一个?”
说完,盛鸢踩着飒爽、洒脱的脚步离去。
林舒敏被气得脸色吃瘪。
转而瞥了一眼怒气未消的盛江河,“你说你打她干什么,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你越骂她她越跟着你对着干。她现在嫁给裴肆,怎么说也是裴家的少夫人,纵然她犯了错,可那裴肆他自己也是一个混不吝的,日后和盛家的合作,还需要她出口帮忙。”
盛江河一脸恼怒。
“那还不是那混账刚才说的话太放肆!每次回来都被她气得半死!”
盛鸢走到大门口,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盛放。
“鸢鸢?”
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盛放眉心紧蹙,上前就想伸手查看她的脸,语气带着关切:
“脸怎么了?又惹爸生气了?”
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闯祸,家里人都会第一时间质问她。
仿佛她永远是那个罪魁祸首。
额!对了,是从她那个养姐来到家里,一切都变了。
盛鸢十岁那年,她那个得了癌症晚期的奶奶为了逆天改命,听从大师的建议去孤儿院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家。
也就是她的养姐,盛语晴。
盛语晴是老太太的续命符,全家人都对这小女孩百般重视,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可笑的是,老太太半年后还是去世了。
老太太去世,盛鸢的命运发生断崖式改变。
表面乖巧懂事的乖乖女盛语晴为了巩固她在盛家的地位,背地里耍尽心机。
抢砸她的东西,故意激怒她。
十岁的盛鸢哪里懂得人心险恶,频频中了她的圈套。
在盛家人眼里,姐姐乖巧懂事,妹妹争风吃醋,嚣张跋扈。
盛语晴以楚楚可怜,隐忍懂事获得全家人的怜悯。
就连一向最疼爱她的哥哥也偏了心。
那个在整个幼儿园风雨来雨里去把她背在身上,怕把她鞋子打湿,会把所有好吃都留给她吃,她受了欺负受了委屈,永远把她护在怀里的亲哥,
变成了别人的哥哥。
对她的宠爱悄无声息全部转移到盛语晴身上。
察觉到他的动作,盛鸢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眼神疏离看着他,自嘲笑了声:
“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觉得是我惹他生气?就不能是他惹我生气?”
盛放眼眸晃动了一下,悻悻收回手,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的隐晦。
“好了,不生气了,爸就是一时被你气到了,你一会跟他道个歉就好。”
说着把手上拎着的东西亮给她看。
“哥专门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听话,快进去。”
盛鸢看着他手里的桂花糕,觉得很是可笑又可悲,她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里有什么东西在支离破碎。
她重新抬起眼眸,清澈的杏眸里浸满冷嘲。
“什么叫专门给我买的,你不过是给盛语晴买的,碰巧我也喜欢吃而已。”
盛放脸色一尬,忙着找补:“那你就和语晴分着吃,哥专门给你们姐妹俩买的。”
盛鸢冷清的眼里坠入寒霜,“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
收回视线,她绕过盛放,头也不回走向路边停着的红色法拉利。
拉开车门,上了车,启动油门,绝尘离去。
——
夜色酒吧。
盛鸢坐在吧台上百般聊赖喝着调酒师调好的鸡尾酒。
一只手在手机上敲打着键盘。
【满山猴子就我腚红】:狗子,约吗?
【日过十万我就改名】:地址。
半小时后。
沈念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一把夺过盛鸢手上的鸡尾酒猛喝了两口。
看到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对劲,盛鸢盯着她额头的红包皱起眉:
“你额头咋了?”
沈念朝服务员也点了一杯鸡尾酒,兴致缺缺解释:
“难产,没灵感,撞了一上午的墙。”
盛鸢笑了:“你们写网文的精神状态都这么容易崩溃的吗?”
沈念自嘲:“非颠即疯。”
瞥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沈念捏着她的下巴把脸转向自己。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盛鸢对上她的视线,不以为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自嘲笑了声:
“我爸打的。”
“因为你找十个男人进酒店上热搜的事?”沈念问。
盛鸢眼眸滞了一下,心虚瞥了她一眼。
“你都知道了?”
沈念如鹰的眼睛盯着她,咧嘴冷嘲: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那点事。”
盛鸢语滞。
想到什么,沈念打量了她几秒,伸手做了一个话筒状凑到盛鸢嘴边:
“采访一下,盛小姐,请问你是因为什么答应和前任渣男联姻的?”
盛鸢姿态慵懒,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为了报答盛家的养育之恩。”
沈念眼眸微眯,死死盯着她:“就没有因为别的?比如,想要跟他旧情复燃?”
盛鸢视线与她对视,下一秒笑得随意。
“就他一开养殖场的,我是有多想不开,才想跟他旧情复燃。”
沈念收回视线,撇了撇嘴,有些看不懂。
“可为什么他非要和你联姻?毕竟当初是他提的分手。”
盛鸢喝了口酒,敛下眼眸藏起眼底的情绪,淡淡说了句:
“还能有什么,想玩我呗。”
她,10岁,失去家人所有的宠爱,他,14岁,父母在车祸中丧生,成为真正被父母抛弃的人。
两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小苦瓜,一个哭哭唧唧,一个苦兮兮。
也许是觉得同病相怜,两人彼此成为对方的生命里的光。
她被父母骂,他逗她开心。
他孤单寂寞,她像小太阳时常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相互救赎中,两人渐渐对彼此产生了感情。
在她18岁那天,他们在一起了。
那年夏天,她以出去旅游为借口,实则去找他了。
整个暑假都是和他在一起,如胶似漆,从未踏出家门半步。
那两个月里,他把她宠成了公主,许诺一生护着他。
她信了。
她以为自己重新拥有家和爱,再也不是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虫了。
两个月后,他食言了。
突然对她避而不见,故意冷落她,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人时,却听到他和他的兄弟谈起她,他语气很是不屑调侃道:
“小丫头片子一个,玩玩而已,见她可怜,谁知那么粘人。”
玩玩而已,觉得她可怜。
所以玩腻了,就随手抛弃了。
原来她是那么不值一提。
就跟她在父母眼里一样,不管她怎么试图表现,他们都觉得她不如盛语晴,没有她半点好。
原来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父母哥哥不爱她,如今她爱的人也抛弃了她。
她又成为那个没人要没人疼的人。
真可笑!
原来不会有人会一直对你好的,他们的爱随时会被收回。
而付出真心的那一个,永远是被伤得最深的那个。
她不会那么傻了。
话说回来,那死渣男去了美国五年,回来莫名其妙在网上找她吵架。
后面又主动跟盛江河提出联姻,盛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他又想玩她。
真当她这些年的饭白吃了!
既然他想玩,那就奉陪到此!
看谁玩谁!哼!
……
后面沈念灵感来了,撇下她无情跑了。
盛鸢一人喝得没趣,刚出酒吧,没想到迎头就碰到裴肆和他的白莲花。
裴肆目光闲闲看着她:“盛大明星,怎么一个人出来,你那十只白切鸭呢?没过来伺候你?”
盛鸢嘴角噙笑,反问:“你那十只蜘蛛精呢?养在家里吐丝结网?就带了一朵白莲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