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浩然在众人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去了前台。
他潇洒地敲了敲台面，“结账。”。
收银员露出标准的微笑：“您好，周先生，一共消费八万八千元。”
周浩然脸上的笑容一僵，压低声音：“你新来的？沈知意说过，我在这里永远是一折。”
经理适时地出现，扬起职业微笑，“非常抱歉，周先生。大小姐刚亲自吩咐，从今日起，您所有的消费按原价计算，且需提前预约排队。这是您本次的账单，请过目。”
周浩然的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提高音量，“怎么可能？你别假传信息，要是被沈知意知道，一定开除你！”
经理笑容不改：“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她。”
周浩然憋着一口气，打开通讯录翻找沈知意的名字，才发现根本没存过她的号码。
他只好打开微信。
历史聊天记录密密麻麻都是沈知意的自说自话，十句话他才会应一句“嗯”或者“哦”。
季芸熙瞥见了，嘴角忍不住翘起，看来这两年沈知意一点进展也没有。
周浩然给沈知意发消息：【你为什么取消我的特权？】
绿色泡泡前的红色感叹号很显眼，底下还跟着提醒：【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季芸熙小声惊呼：“知意把你拉黑了？”
周浩然气笑了：“好，还在置气，我看她这回能坚持多久。”
他看向经理，“你给沈知意打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是鸢尾庭餐厅经理时，沈知意就知道是周浩然打来的。
想都不用想，他这会儿找她是为了账单的事。
虽然八万八这个数目对周浩然来说庞大，可她每个月都给他转五万，加上之前转的不少笔钱，这一顿饭他肯定付得起。
想到之前的转账，沈知意就肉疼。
前世他凭借着她给的特权，在沈氏旗下的餐厅酒店到处一折消费装大款，甚至还带上同学。
周浩然不仅享受高级服务，还得了那些同学欠的人情，这也是他之后能快速建立起自己商业帝国的原因之一。
沈知意接了电话，她倒要看看周浩然在如此下不来台的情境下要怎么继续装下去。
电话刚接通，周浩然就迫不及待地拿过手机，推着轮椅去了角落。
“沈知意，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我请同学吃饭，你别让我难堪。”
沈知意冷笑一声：“我没在跟你赌气。周浩然，从今天开始，你的一切特权取消。还有之前我给你的钱，我会要回来。你不是视金钱如粪土么，那些钱你应该会嫌弃不花吧？我会列一份清单，你到时候将钱打我账户上就好。”
周浩然听得额角突突直跳，还是努力稳住情绪，放缓声音：“我会跟芸熙划清界限和你在一起总行了吧，你别意气用事了。”
沈知意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气笑出声。
她以前是被下了降头吗，眼瞎看上这种货色。
“傻×。”
沈知意直接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周浩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又回拨过去，只传来无法接通的忙音。
沈知意甚至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他气得手抖，可不远处所有人都在看他，等着他如何收场。
周浩然勉强平复下情绪，回到收银台前将手机还给经理。
后者面带微笑重复问：“请问您怎么支付？”
周浩然重重呼出一口气，拿出银行卡，“就用这张卡。”
收银员接过，在pos机上刷了一下，“抱歉先生，余额不足。”
整个大厅霎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装什么大款啊……”
“原来是花别人的钱请客，正主断供了？”
“啧啧，刚才那股劲儿呢？”
周浩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当众抽了无数个耳光。
这不可能！
明明他晚上出门前还收到了沈知意定期转账的短信提醒，余额也有二十万多，怎么可能会余额不足？
周浩然打开银行余额，证明似的在所有人面前晃了一圈，他们的确都看见了上面的数字。
他又拿到收银员面前，“是不是你们的机器坏了？我账户上明明有钱！”
经理换了一个POS机又刷了一遍，“仍然支付失败，看样子是您这张卡的状态有问题。您看要不要更换支付方式？”
周浩然转头看向季芸熙，轻咳一声：“芸熙，你过来些，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蹲下身，柔声问：“怎么了？”
“能不能先用你的钱支付？我的卡可能是收到大额转账被风控了，我明天去一趟银行解决后就把钱还你。”
季允熙笑容僵住，为难地咬唇：“可、可是我卡里就只有十万了，是我准备去报陶老师课程的学费……”
周浩然攥住她的手，眼神带了几分哀求：“芸熙，你还要像之前一样放弃我吗？更何况，我会还你的。”
她别开眼，没再看他，但还是答应下来：“好，我来付钱。”
季芸熙站起身，打开钱夹拿出银行卡，“刷我的吧。”
她手机响起提示音，打开看到是扣款短信时，拧了下眉心，迅速摁灭手机。
收银员将小票递过去，“小姐，这是您的小票。”
季芸熙用力抽走那张小票，随手塞进包里。
她推过周浩然的轮椅转身，“浩然，我们走吧。”
经理朝他们鞠了一躬，声音洪亮：“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餐厅，季芸熙还要微笑着送其他人离开。
直到目送最后一个人上了车，她的嘴角才沉下去。
想到什么，季芸熙又重新扬起笑，在周浩然身侧蹲下，面露担忧，“浩然，知意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去和她解释一下吧。”
周浩然语气不好：“跟她有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她这样在外人面前落我面子，该道歉的是她才对。”
李哲替他打抱不平：“沈知意怎么能薛样？为了跟浩然哥赌气，让你在同学们面前都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