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只剩周浩然被气得浑身发抖。
不,这不对,这个蠢女人怎么敢?
一定是刚刚听见了他在和季芸熙打电话,心生嫉妒,所以才故意激怒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周浩然心上阴霾顷刻就消散了。
呵,她怎么可能舍得放下他?
毕竟这两年来,无论他怎么对她耍脾气,甚至砸东西伤到她时,她都没放弃过。
他相信沈知意对他可是爱惨了。
沈知意拿的这几本书是她平日里爱看的小说,给周浩然守夜无聊时会翻开看看。
既然以后不会再来,她的东西都要拿走。
她去缴费窗口停了给周浩然交钱的那张卡,低头捣腾手机删除周浩然的一切联系方式。
往前走时,沈知意倏地撞上一人的胸膛,她捂着额头吃痛后退。
“不好……”
“意思”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头顶一声轻嗤。
“怎么回事啊沈大小姐,走路不看路?”
沈知意捂着撞痛的额头,那句下意识的道歉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抬起头,果然对上一双带着惯常戏谑的桃花眼。
是她从小到大看不顺眼的死对头,谢庭柯。
沈知意前世最后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这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隔岸观火,从来不参与争斗。
“谢少爷,”沈知意放下手,“不好意思,没看见您这尊大佛挡路。”
她和以往一碰就炸毛的反应截然不同。
谢庭柯眉梢微挑,眼底的兴味浓了几分。
他斜倚在旁边的墙上,目光滑到她怀里抱着的书上,幽幽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缴费窗口,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哟,这是终于幡然醒悟,打算弃暗投明了?”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调侃,“看来周浩然那小子,终于把你的耐心和钱一起耗光了?”
沈知意心中警铃微作。
谢庭柯太敏锐了,仅仅凭着这些细节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我的事,不劳谢少费心。麻烦让让。”
她侧身想从他旁边走过,谢庭柯却故意挪了一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别急着走啊。”他低下头,凑近了些,声音压低,“看在你这么倒霉,投资失败血本无归的份上,要不要考虑换个潜力股投资一下?”
谢庭柯指了指自己,笑得恣意张扬:“比如我?本人四肢健全,身心健康,身边连只雌性蚊子都很难找到。怎么样,性价比是不是比某个瘫了两年还心比天高的穷小子高多了?”
若是前世的沈知意,听到他这么说周浩然,早就义愤填膺地怼回去了。
但现在的她还能安静听完,甚至颇有心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谢少确实条件优越。”沈知意点点头,“可惜,我目前对所有雄性生物都过敏,尤其是……长得好看还油嘴滑舌的。”
她抬眼和他视线相迎,唇角弯起,扬起没有温度的假笑,“所以,我短期内没有任何投资意向。您这块金字招牌,还是留给别的有缘人吧。”
沈知意没再给他纠缠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绕开他。
谢庭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色深沉。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沈知意转性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弹出朋友刚发来的消息。
【柯哥,最新消息!沈家大小姐停了给周浩然交医药费的那张卡!】
后面还跟了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包。
谢庭柯嗤笑一声,回复:【看见了】
电梯里。
沈知意靠着轿厢壁,缓缓吐出一口气。
将注意力从周浩然身上移开后,她发现谢庭柯这人似乎和传闻里有些不太一样。
传言都说他不学无术桀骜不驯,除了那张顶帅的脸以及出身于谢氏外,一无是处。
刚刚他明明是笑着的,可她却仿佛被一眼看穿。
谢庭柯此人,和周浩然的风评截然相反。
他从小就成绩不好,一直念的是私立学校。京城人都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以后继承家业都轮不到他头上,只能拿钱混吃等死。
沈谢两家都是房地产起家,一直以来都是对家。
沈北海从小就教导她要离谢家人远一些,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见识到谢庭柯的嘴脸以后,沈知意对此深以为然。
她对他其实算不上有多大敌意,毕竟她名声也不太好。
他们一个舔狗,一个纨绔,半斤八两。
周浩然的腿还在复健阶段,不能正常走路,还需要坐轮椅。
薛哲和段恺和他一起去了机场。
路上,薛哲兴致很高。
“总算等到芸熙姐回来,我早就看不惯沈知意那幅大小姐做派了。要不是她乐意给浩然哥当免费护工,我可不想给她好脸色。”
周浩然心情很好,没有阻拦他说沈知意的意思。
段恺听得皱眉:“没必要这样说她吧?沈知意爱屋及乌地也帮过你不少,你舅舅的工作就是她让人找的。”
薛哲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有让她主动帮吗?更何况这种事对沈大小姐来说不就是动根手指头的事?”
周浩然看了眼窗外,“行了,我们到机场了,别让芸熙看到你们吵架。”
薛哲冷哼了一声,推着他下了车。
查到季芸熙落地的航班之后,沈知意订了一束白百合。
她早早地就等在了机场,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周浩然三人,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算算时间,季芸熙也差不多到出口了。
沈知意站起身,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季芸熙。
她的确漂亮,是那种柔弱的美,容易让人心生保护欲。
季芸熙的笑容在看见朝她走来的沈知意时僵住。
沈知意将身后的百合花递给她,“季同学,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