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晚宴一结束,俞非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那偏僻的小院。
主要是——太他喵的吓人了!
告病!
必须要告病!
她要立刻告病!
至于理由?
那当然是吓的!
欧麦雷迪嘎嘎!她的妈妈咪呀啊!
这顿饭吃得,都给她脆弱的小心脏吓出心疾了!
不过她很大度的,一点都不像那小肚鸡肠的暴君。
就不向狗皇帝索要精神损失费了,给她放病假就行。
嗐。
那狗皇帝!
她都懒得喷!
仅仅只是能听见她的心声,就想着要让她不得好死了!
这要是再让他知道……她也能听见他的心声呢?!
并且!
再再让他知道,她知道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呢!
哎呀妈呀,细思极恐!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这一刻,俞非晚多么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主要是这秘密乍一听跟那俄罗斯套娃似的,但是非常致命!
非常非常非常地要她的命!
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遍。
俞非晚光是想象一下那场景……
嘶!
瞬间感觉脖子后面嗖嗖嗖地冒凉气,脑袋也凉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搬家。
狗皇帝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不得立马把她拖出去杀了祭天?!
说不定死前还得体验一把古代酷刑豪华大礼包,享受一下处极刑的待遇呢!
俞非晚害怕极了,把自己团进小被子里瑟瑟发抖。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在脑子里回顾了一下刚才晚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俞非晚总结出以下三点。
第一,不仅自己能听到暴君的心声,暴君也能听到她的心声。
第二,狗皇帝的读心术大概和她的一样,受距离限制。距离一远,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对不能让狗皇帝知道自己能听到他的心声,要不然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真的是——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这深宫大院的,妃嫔成群。
就光刚才晚宴上数的一百四十四个,哪怕那狗皇帝身强力壮,一天宠幸十二个,那都得宠幸十二天呢!
何况,暴君的后宫人多到可能暴君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根本来不及找她的事儿。
更别提她俞非晚只是一个位份已经低微到尘埃里的小采女,把她扔到后宫里都看不见她的影子!
只要她存心躲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见那狗皇帝一面!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躲着狗,她人才能好好活着!
俞非晚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甚好!
虽然老天爷给俞非晚又是穿越又是读心术的,但她这个人非常有自知之明。
上辈子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那都是白看的!并没有点亮哪怕一丝丝的宫斗技能!
俞非晚深知就她这点能耐,后宫那些有野心的妃子们想玩死她那都是分分秒的事!
所以对她而言,熬死狗皇帝,当个太妃出宫去庙里祈福,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用读心术争宠当个暴君的宠妃什么的,完全是想都不敢想!
俞非晚惜命如金,非常爱惜自己项上的这颗脑袋,一点都不想英年早逝。
…………
于是,俞非晚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
主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了睡,睡了吃。
完美诠释了何为“床榻是我家,人人都爱她”。
哎嘛呀!
床就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
这世间应该不存在不爱床的人吧!
终于,俞非晚躺了足足半月,骨头都快躺酥了,实在躺不下去了。
她就琢磨着:狗皇帝日理万机,晚上还有后宫的一百多号佳丽排队等着他砍,啊不对,是宠幸哈。
她这茬儿,狗皇帝他铁定早忘到九霄云外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于是乎,俞非晚拍拍屁股,一高兴,就又悠哉悠哉地过起了她的清闲小日子。
她,俞非晚,穿越前是一只饕餮。
当然,穿越后依旧是哈。
饕餮俞非晚的人生信条就一条——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饿!
饿饿饿饿,非常饿!
天天饿得想啃点人,顿顿都能吃下一头牛。
暂时填饱肚子后,她就会在整个后宫里,悄咪咪地溜达来,又溜达去……
顺便眼观六路,看看哪儿还能再薅点吃的出来。
什么?御花园角落未熟的莲蓬?薅走!
什么?小厨房窗台上晒的柿饼?顺了!
找到了就顺手塞嘴里。
主打一个“贼不走空”,到手了就是她的,塞嘴里了就是赚到!
其实,说起来都是两眼一抹一把辛酸泪啊。
可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大馋猪。
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她就没!有!吃!饱!过!
在俞家当小透明庶女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吃不饱穿不暖,三天饿九顿都是基操哈。
好不容易进宫,“高升”成了俞采女。
这日子过得终于是好一点了。
但也仅限“一点”。
呵,采女的份例吃食……
盘子大,份量少,
空个地方放根草。
抹点酱撒点渣,
一盘卖你八百八!
他喵喵的,这膳房的伙计怕不是在现代米其林餐厅里进修过吧?
那都是啥玩意儿啊?
怎么说她俞采女好歹也算是皇上的嫔妃。
吃的还不如她上辈子在现代上学时,学校的食堂饭呢。
说实话,连她食堂的特色菜——“青椒炒月饼”都比这有油水!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亿点点钱!
能去膳房打点打点,日子才算勉强能过下去。
至于这钱又是哪儿来的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几个月前,礼部尚书俞大人含泪送她代替姐姐入宫选秀。
临上轿,俞非晚本想挤出两滴泪应应景的……
但是!
她这便宜爹给的实在太多了!
六百两!
厚厚的!超满足!倍有安全感!
害,你看这事闹的,这谁还哭得出来啊?!
不过,她这便宜爹可真够狠的哈,随手一撒就是这么大的手笔,也侧面印证了一件事——便宜爹他贪的不少啊。
贪成这样,肯定心虚!
这要是东窗事发,皇帝知道后,肯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也难怪要急吼吼地塞个女儿进宫当人质了。
俞非晚当时就想着,给这么多,顿感父爱如山,这不得父慈子孝一个?
嗯,不“孝”一下都说不过去!
于是,她一把抓住她那便宜老爹的衣袖,“父亲!”
俞非晚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你放心!我以后若成了宠妃,将来哪天你东窗事发,皇帝要砍你脑袋了,我肯定会努力救你的!”
俞非晚对天发誓,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真情实意的!
只可惜她爹不领情啊。
哎,终究是错付了。
俞非晚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爹本来也想哭的,情绪都酝酿好了,送女入虎口的悲情泪花也快挤出来了。
结果一听她这番话,那眼泪“唰”地一下憋回去了。
她爹的老脸都绿了!人也是彻底哭不出来了。
他二话不说,扭头抄起门边的铜盆,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外就是一泼水!
“哗啦!”
覆水难收。
然后,他又“砰”地一声,果断又潇洒地关上了大门!
竟是连送都不送一下了!
面对此情此景,俞非晚无奈耸耸肩。
“啧,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嗐,这糟糕的塑料父女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龙卷风~”
不过……
还得是她这便宜爹绝情啊!
怪不得他人明明没什么脑子,却能爬这么高,混着个礼部尚书当。
这一点,她可要向她爹好好学习学习。
毕竟——
榜样的力量嘛~
懂得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