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听着自己两个弟弟的话,心里有气,但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两个蠢货!”
“你不想想,他是有本事,可有本事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咱们可以说,他跟山里的那些土匪勾结了!那些猎物和钱,就是山匪给他的安家费!”
这个念头一出现,张龙自己都觉得妙极了!
这比说李岩单纯是猎户要有说服力得多!
对啊!不然怎么解释他那身煞气和利落的身手。
普通猎户能有那本事?
张虎的眼睛瞬间亮了。
“高!哥你这招太高了!他浑身是铁能碾几根钉?我就不信全村人吐唾沫淹不死他!”
兄弟三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一个谣言在黄土村里悄悄蔓延。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李岩,好像跟土匪有勾结!”
“真的假的?!”
“你不想想,他哪来那么多银子给田中丰家?还天天有肉吃?就凭他打几只兔子?骗鬼呢!”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上次见他,那眼神跟刀子一样,不像好人!”
人们开始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偷偷打量李岩的院子。
村长田大富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李岩送来的野味早就吃完,他正琢磨着怎么再去暗示一下。
就听老婆子把外面的风言风语学给了他听。
田大富拿着烟杆的手僵在了半空。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狠狠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比任何村民都清楚,得罪山匪是什么下场。
前几年隔壁村就是因为反抗土匪的孝敬,直接就被屠了半个村子!
如果李岩真是匪徒的探子……
那自己收了他的东西,岂不是……
田大富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好处虽好,但小命更重要!
征兵是官府的事,山匪可是真的会杀人!
他的态度立刻变了。
从之前的半推半就,变成了敬而远之。
再见到李岩时,他只是远远点个头,眼神躲闪,好像李岩是什么瘟神。
李岩自然察觉到了村里气氛的变化。
那些曾经带着羡慕和讨好笑容的村民。
如今看到他,要么低下头,要么就远远绕开,窃窃私语。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背后肯定是张家兄弟在搞鬼。
对此,他嗤之以鼻。
一群蝼蚁的嗡鸣,还不足以让他费心。
不过,这倒也提醒了他。
当天晚上,他将大部分银两和一些重要的物资,分成了好几份藏了起来。
这是他前世在刀口舔血的日子里,养成的习惯。
永远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但是李铁柱血气方刚,可受不了这个气。
他在村里跟几个说闲话的年轻人吵了起来,脖子脸红,青筋暴起。
要不是被人拉着,拳头就要挥到对方脸上了。
他怒气冲冲地闯进李岩的院子。
“哥!你还忍得下去?那帮孙子说你是山匪!张龙那狗东西,到处煽风点火!我去撕烂他的嘴!”
李岩正坐在院里,用一块磨刀石不紧不慢地打磨着军刀。
“然后呢?你打他一顿,他们就会信你了?”
李铁柱一噎,梗着脖子道:“打到他信为止!打到全村人都不敢乱说为止!”
“蠢。”
李岩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他。
“拳头,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堵嘴的,这种东西你越是在意,它传得越快。”
他站起身,走到李铁柱面前,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
“别去管他们,等到时候我去了戌边军,穿着一身军爷的皮回来,你看他们谁还敢放一个屁?”
李铁柱看着李岩的眼睛,他心中的怒火,竟也慢慢平息下来。
是啊,跟一群村民置气有什么用?
“哥,我明白了。”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李铁柱也只能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情。
李岩点了点头,重新坐下,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已经给张家兄弟判了死刑。
只是,不是现在。
在他看来,这兄弟俩已经是死人,什么时候动手,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有空。
以及什么时候能让他们的死,变得最有价值。
夜色如墨,将整个李家村吞噬。
送走依旧有些愤愤不平的李铁柱。
李岩关上院门,回到自己房间,取下挂在墙上的军刀。
如今他的击杀点数已经来到了492。
张家三兄弟,在他眼中早已不是活人。
而是三个跳动的数字,解锁更高权限的最后一把钥匙。
张家的院墙形同虚设。
李岩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
不过让李岩意外的是,屋里还亮着灯。
三个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断断续续飘进他的耳朵。
“大哥,你说那小子现在是不是气得直蹦脚?”
“哼,活该!让他狂!现在全村人都当他是瘟神,看他还怎么得意!”
“都小声点!”
张龙呵斥了两个弟弟,但话语里的得意却藏不住。
“这事还没完,等过几天风声再紧点,我就去跟村长说,不能留这种匪徒的探子在村里,得把他赶出去!到时候,他那青砖大瓦房,还有他那些家当……”
后面的话,张龙没说,但那贪婪的笑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岩站在窗外,虽然杀这三个人,他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但现在,可以说这三人已经给他找好了理由。
索性他也不在墨迹,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吱呀!”
张家三兄弟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转头看到是李岩,顿时就震惊了。
“李、李岩?”
一丝侥幸在他心底升起。
张龙脸上立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站起身,姿态放得极低。
“岩子兄弟,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快,快请坐,有什么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给两个弟弟使眼色,让他们别乱动。
李岩的目光从他讨好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
下一秒,一道银光在油灯下闪过!
张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低下头,看见一道血线从自己的脖颈处飞速绽开,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桌案。
“呃……”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漏气的嗬嗬声。
他捂住脖子,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最后的光彩是无尽的悔恨。
“大哥!”
张虎和张豹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们本能地想去抓旁边的板凳或者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