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多混账陆浩不想管,但如今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柳思语再落难。
灵魂深处的正义信仰也不允许他就这样把柳思语交出去。
“明天早上,我会带柳思语去一趟万丰牙行。”陆浩想了想,既然不能等张勇找上门,那就只能自己送上门了。
至于帮柳思语脱身的办法,陆浩只想到了一个,那就是柳思语必须怀孕了!
如此一来,他至少能够拖到柳思语真的生下孩子之后。
当然,还得想办法用钱将张勇应付过去,没有利益付出,即便是柳思语怀孕了,那跟他张勇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当然,光嘴巴说柳思语怀孕了,肯定没人信,所以还得躲得过大夫的检查才行。
喜脉,又称滑脉,实际上这个脉象想要人为造假模仿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积食就可以。
俗称吃饱了撑的。
再比如痰湿症状、感染风寒、发烧的情况下,同样也是滑脉。
只要不是经验老到的老中医,也很难辨别真假,暂时糊弄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天黑之前,柳思语赶回了院子,告诉陆浩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至少已经有二十来个村妇都已经从她嘴里得到了消息,并且答应明天就去采葵花籽。
这年月为了能吃饱,这种活还是很多人抢着干的。
天黑之前,柳思语回到了院子当中,可当她看到陆浩正在摆弄一个木头做的物件之后,脸上就露出了诧异之色。
下午,陆浩就在院子里做了一个简易的木制脱粒机,需要手动脱粒,也就是将葵花和葵花籽分离。
他想了想,虽然收葵花籽最省事,但也是最耗时间的事情,将葵花籽从葵花当中剥离出来,说不定比采摘葵花还耗时。
不过有了这手摇式的脱粒机,那就轻松多了。
眼看着陆浩将一盘葵花盘直接丢进了脱粒机当中,紧接着一粒粒葵花籽就和花盘分离,落入了簸箕内,柳思语的明眸当中更是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自己这究竟是嫁了一个怎样的夫君?
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陆浩并没有注意到柳思语的眸光当中,少了一丝畏惧,多了一些崇拜之色。
“陆郎,奴家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她们答应了明天一早过来看看。”柳思语看了片刻,这才对着一脸专注的陆浩轻声说道。
“你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就行,屋里还有油饼,赶紧去吃吧。”陆浩继续改进着手中的脱粒机,一边对着柳思语说道。
“这东西是陆郎做的?”柳思语忍不住询问道。
陆浩闻言眉头一挑:“没错,有了这个至少葵花籽脱粒比较方便。你让她们直接将葵花送到这里,然后脱粒就行了,还是按照葵花籽计算重量。”
“好的陆郎,奴家记下了。”柳思语忙不迭地点头应声道。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为何会流落到泽远县?之前你修了院门,又是如何会这些木匠活的?”陆浩放开了手中的脱粒机,转头又盯着柳思语询问了起来。
闻言,柳思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俏脸上露出了悲戚之色。“陆郎……家父原本是望州县的县令柳新奎。一个月前望州被鞑子攻破,奴家跟随逃难的难民,这才辗转来到了泽远县。”
“柳新奎?望州那个爱民如子的柳县令?”陆浩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怎能想到,流落到他面前,还成为了他妻子的柳思语,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历!
“父亲生前坚持死守望州,一直带领着县里的老百姓加固城防,有时候我也会帮把手,学会了一点简单地木匠活。”柳思语点了点头,又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会做这些。
“柳县令战死了?”陆浩皱起了眉头。
望州乃是北境边城,但距离泽远县并不算太远,也就一百多里地,而柳县令爱民如子的名声,原主也不止一次听说过。
然而柳思语却瞬间泪如雨下,满脸悲愤道:“那一日,望州守备刘之栋准备弃城逃跑,被父亲死死的拦在城门口,结果……”
陆浩惊呆了。
好家伙,柳县令并非是死在鞑子手中,反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这守备军官怎么敢的?
“后来父亲被冠上了私通鞑子的罪名,而我也成为了罪妇,根本不敢投奔亲友,只能跟随难民四处奔逃,这才来到了泽远县。”柳思语声音颤抖着继续解释道。
不用说,这罪名肯定又是那个刘之栋安插上去的,为的就是给自己弃城而逃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曾经身为边防特警的陆浩,心头的愤怒并不比柳思语少多少,名义上,柳县令也算是自己的岳父了吧?
这大乾的边境,居然也都腐败不堪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别多想了,先进去洗把脸,把饼吃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晚上早点休息。”陆浩看着还在哭泣的柳思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目前他也无能为力。
眼下他能做的,或许也就是先保护好这个苦命的女人。
……
翌日清晨,太阳还没出来,草棚当中的陆浩就醒了过来。
看着身上居然盖着一床棉被,陆浩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想来是柳思语昨天晚上在自己睡着之后,偷偷出了屋子,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陆浩不由心头一暖,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除了感受到柳思语对于自己的畏惧之外,如今又多了一丝关怀。
起身进屋,陆浩就看到柳思语已经在煎油饼了。
“陆郎醒了?油饼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下就能吃了。”
柳思语见状,赶忙对着陆浩说道。
“等会安排完那些村妇,你还得跟我去一趟牙行,另外多做十个油饼!”陆浩对着柳思语吩咐道。
“牙行……陆郎是要把我卖掉?”柳思语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想什么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肯定会做到,但你也知道牙行的规矩,我必须要想办法先将牙行应付过去才行,明白么?”陆浩有些无奈,赶紧上前将柳思语搀扶了起来,赶忙解释道。
这丫头对自己还是不够信任啊!
听到陆浩的解释,柳思语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许,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地说道:“对不起陆郎,奴家不该怀疑你。那……那奴家需要怎么做?”
“吃油饼,吃到撑不下为止!”陆浩指了指锅中的油饼,正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