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陈凡刚走进一车间，就被车间主任的秘书叫住了。
“陈凡，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马上就去。”陈凡心里有些猜测，放下工具，跟着秘书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您找我？”
“小陈来了，坐，快坐！”车间主任显得很热情，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最近在技术科那边，干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谢谢主任关心，挺好的，张工很照顾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陈凡接过水，谦逊地回答。
“好，好啊！年轻人就得像你这样，肯学，能干！”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话题一转，“小陈啊，你现在的技术等级还是一级工吧？”
“是的，主任。”
“嗯，按规矩呢，年限还差一点。但是！”主任声音提高了一些，强调道，“厂里对于有特殊贡献、技术拔尖的工人，是有破格晋升的通道的！你上次解决铣床故障，这次又帮技术科立了功，我和张工商量了一下，都认为你完全有资格提前参加二级钳工的考核！”
二级工考核！
陈凡心中一动。这不仅仅是每月多几块钱工资的事情，更是技术等级上的正式认可，意味着他在厂里的地位和话语权都会提升一个台阶。
“主任，这……谢谢您和张工的栽培！我一定努力，不辜负领导的期望！”陈凡立刻站起身，语气郑重地表态。
“坐下坐下，别这么正式。”主任笑着压压手，“我看好你！你的技术水平，早就超过一般一级工了，甚至比有些老师傅都强！考核就是走个过场，关键是以后！”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小陈，把你培养出来，我和张工是花了心思的。以后在技术科好好干，多学真本事，厂里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技术骨干！未来的发展空间大着呢！”
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我们提拔你，你以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要争气。
陈凡心领神会：“主任您放心，我明白。我一定在技术科踏实工作，多向张工和老师们学习，绝不给您和张工丢人！”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主任一拍大腿，显得非常高兴，“考核的事我来安排，大概就在下个月。你这段时间也抽空看看理论，虽说你实操没问题，但理论考核也得过关才行。”
“是！我明白！我会认真准备的！”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陈凡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这是又一个明确的信号，厂里领导层是认可他、并且愿意培养他的。这对他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然而，刚回到车间工位，他就感受到了几道不太友善的目光。
郭师傅斜着眼看他，阴阳怪气地对旁边的徒弟说：“嗬，有些人啊，就是命好，抱上大腿了，这级别升得比坐火箭还快！咱们这些老老实实干活的老家伙，怕是拍马都赶不上喽！”
他那徒弟也跟着附和：“就是，师傅您干了十几年才熬到六级，人家这才几天……”
陈凡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他懒得理会这种酸话，只是默默地拿起自己的工具，开始今天的工作。
实力是最好的回应。等考核结果出来，用成绩打脸，比什么争吵都管用。
但他也知道，这次破格考核，无疑是把他在火上又烤了一把。郭师傅这些人，恐怕不会只是嘴上酸几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