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寂静的战场上，只剩下这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顾辰一口咬下，腐尸虫那足以抵挡步枪子弹的甲壳，在他E-级的咬合力面前，跟酥脆的饼干没什么两样。
【吞噬F级生物‘地穴腐尸虫’，获得进化点25点。】
【检测到微量基因片段‘甲壳强化’，已存入基因库。】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一股微弱但纯粹的能量顺着喉咙涌入胃里，迅速被转化，补充着他干涸的身体。
“咕噜……”
强烈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层次的渴望。
不够！完全不够！
顾辰毫不在意那些飞溅的、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汁液，再次低下头，对着另一具残骸下口。
“咔嚓！”
又是一大块甲壳连带着血肉被他撕扯下来，三两下就吞入腹中。
【吞噬F级生物‘地穴腐尸虫’，获得进化点25点。】
【检测到微量基因片段‘强酸抗性’，已存入基因库。】
……
“黑蛟-01”指挥舱内。
秦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主屏幕上那血腥的吃播画面。
她身边的副官和技术员，脸色都有些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上尉……环境监测系统显示，那些虫尸周围的强酸和毒素浓度，足以在三分钟内腐蚀我们利刃小队的标准作战服。可……可它的生命体征……”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
秦雪的目光落在另一块分屏上。
那上面是代表着顾辰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流。
代表着生物能量总值的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升。
“他在吸收能量。”秦雪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的环境监测系统没错，那些毒素和强酸都存在。但是，它们进入‘饕餮’的体内后，就被瞬间分解、中和，然后转化成了它自身成长的养料。”
“怪物……吃怪物变强？”副官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不仅如此。”秦雪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了另一组数据，“看它的能量转化效率。第一只腐尸虫，转化效率是17.3%。第二只，17.9%。第三只，已经达到了18.5%。”
“它……它在适应食物？！”副官惊呼。
“它在进化。”秦雪纠正道，“它的吞噬系统，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学习和优化的生物引擎。这证明了陈博士的理论……不，这比陈博士的理论还要完美。”
她的话让整个指挥舱陷入了沉默。
一个拥有高度智慧，懂得战术，能临阵进化，还能通过吞噬敌人来不断变强的怪物。
这已经不是用威胁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天灾的雏形。
……
昆仑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同样直播着顾辰大快朵颐的场景。
李振国上将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身边的陈清泉博士，却激动得满脸通红，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操作台的边缘，指节发白。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老李！”陈清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完美的消化能力！完美的能量转化！那些足以致命的生物毒素，对它来说就像是调味料！这是神迹！这是进化史上的奇迹！”
李振国没有理会他，而是按下了通讯器：“赵卫国。”
“到！”残破机甲里，传来赵卫国虚弱但坚定的声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李振国问道。
“报告将军，内脏受到冲击，但没有大碍。龙牙-01的维生系统还能支撑。”赵卫国回答。
“好。”李振国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现在，离它有多远？”
“直线距离，九十五米。”
“它对你，还有敌意吗？”
赵卫国看了一眼监视器里那个专心干饭的庞大身影，苦笑了一下。
“报告将军，它现在……好像没空搭理我。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虫子的尸体上。它看那些尸体的眼神，就像我饿了三天看到红烧肉一样。”
这个比喻让指挥中心里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李振国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收敛了。
“陈博士，你有什么看法？”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科学家。
“看法？”陈清泉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的看法就是，我们正在见证一个神话的诞生！老李，你根本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它的基因，就是一本打开新世界大门的百科全书！只要能得到它的一滴血，不，一小片鳞甲组织，我们华夏的生物科技，就能领先全世界五十年！一百年！”
“所以，你的建议还是活捉？”李振国的声音冷了下来。
“当然！”陈清泉毫不犹豫地说道，“必须活捉！不惜一切代价！它现在只是E-级，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等它成长到D级，甚至C级，我们就再也没有能力去控制它了！”
“代价？”李振国反问，“代价就是让秦雪的龙鳞小队，让更多的战士去跟一个救了我们自己人的‘恩人’拼命吗？陈博士，我提醒你，它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
“妇人之仁！”陈清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所谓的‘恩情’，在国家和文明的未来面前，一文不值！它救了赵卫国，可能只是巧合，是动物性的驱虎吞狼！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头畜生的善意上！”
“够了！”李振国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炸雷，“陈清泉，注意你的言辞！从现在起，‘饕餮’的威胁等级提升至‘准战略级’。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任何单位，都不准对它采取任何敌对行动！”
“老李你……”
“这是命令！”李振国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盯着他。
陈清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颓然地坐了回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会后悔的”。
李振国没有再看他，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
屏幕中，顾辰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只F级的腐尸虫。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比之前又强盛了一分。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吃饱。
他抬起巨大的头颅，那双暗金色的竖瞳，越过数十米的距离，落在了那具被巨树压住的、体型大了一圈的F 级虫王尸体上。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
在顾辰的眼中，刚刚那些只是开胃小菜。
现在，主菜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