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犹豫,直接接起来,“喂”了一声。
“骆闻,你能不能先回来?冯彪又来了,我……我害怕!”
苏静带着哭腔,明显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我反问:“你没报警吗?”
“报了……”
苏静沮丧道:“但冯彪不吵不闹,就在楼下转悠,不算犯法,刘警官拿他也没办法,警告几句就走了。”
“警察一走,冯彪就来砸门,我被他搞得快要神经衰弱了,你能不能回来帮帮我?”
很多人会觉得,苏静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但我不这么认为。
换位思考,当你听说室友是个杀人犯,会是什么反应?还会继续合租吗?
苏静赶我走,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
但她能在危难时候想到我,说明信任战胜了恐惧。
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说了一声“等我”便挂断电话。
刚准备结账走人,隔壁桌一个年逾古稀、鹤发银须的老头,突然喊了一声:“红颜祸水呐!”
我皱眉反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头点点头,“小伙子,你命犯桃花,还是烂桃花,近期会有血光之灾,当心点吧……”
其实我也有种不祥的预感,经过老头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打鼓。
“你想干什么?”
老头煞有介事说道:“南岭千峰翠竹青,江湖义气共浮萍。”
“你我二人有缘,故善意提醒,没别的意思。”
我又问:“你会算命?”
老头摇头,“不会,凭心而论,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听不懂他神神叨叨的言论,说了声“谢谢”,扭头就走。
“等一下!”
老头指着满桌子的饭菜,咧嘴一笑,“我没钱了,你帮我买单不过分吧?”
我眉头一紧,“凭什么?”
老头耸耸肩,“没有理由,帮不帮取决于你。”
出门在外,谁都可能遇到难处,正如此时的我。
十块钱倒也不多,能帮则帮。
我找到老板娘,指了指老头的座位,放下二十块钱就走。
“小伙子,这点钱不够呀!”
老板娘叫住我,“他在我这赊了三天的账,每天三顿,一共九十元。”
我服了,这糟老头子是个坑货!
全部家当就剩五百块,一顿饭干进去一百?
说不心疼那是吹牛逼。
看到老头沧桑的脸,枯槁的手,让我想起了已经过世的老父亲。
我收回二十零钱,留下一张百元大钞。
默默告诉自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有缘再见!”
老头面带微笑,站在门口向我挥手道别。
“呵呵,还是别再见了,下回蹭饭去找福利院。”
时间紧迫,来不及坐公交,我直接打车来到苏静的小区——龙霄观邸。
四百块资产瞬间又缩水了五十多,肉疼!
冯彪没在楼下,大概率在苏静家门口猫着,伺机偷袭我。
我留了一个心眼,随手捡了一块碎砖头揣兜里防身,然后进了电梯。
苏静住在16层。
随着电梯一层一层升高,我的心情莫名紧张起来,不自觉回想起老头的话。
苏静是红颜祸水吗?
今天我会有血光之灾吗?
叮——
16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冯彪那张带着狞笑的脸。
“我们又见面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来苏静那个婊子,果然跟你有一腿!”
冯彪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壮汉,人手拎着一根钢管。
排头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指着我的鼻子叫嚣。
“跪下给彪哥把皮鞋舔干净,不然我宝山季鸟猴第一个弄死你!”
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摸出板砖,狠狠拍在那孙子脑门上。
因为用力过猛,板砖顷刻间碎成几块。
那孙子闷哼一声,倒头便睡。
冯彪显然没料到我会先发制人。
反应过来以后,他咬牙切齿大喊:“给我弄死他!”
那群打手把我堵在电梯里,抡起钢管朝我一顿猛砸,丝毫不顾忌头顶的监控。
四五个人打我一个,我肯定打不过,我又不是叶问。
但我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只要逮住一个往死里干就行了。
我顶着暴击扑向冯彪,先是一口咬住他的右手中指,而后双手并用。
一只手猛抠他的眼珠子,另一只手往死里掏裆。
虽然招式不雅,但效果巨大。
冯彪疼得嗷嗷惨叫,一边拼命捶我,一边招呼其他人帮忙。
他们拿钢管猛砸我的后背,骨头敲击的声音振振作响,剧痛席卷全身。
但越是如此,我使的劲越狠。
冯彪疼得几近昏厥,不断向我求饶。
“快住手!我不行了!爹!爷爷!饶了我吧!”
我当然不会饶了他。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见我无动于衷,冯彪带着哭腔大喊:“快弄死他!弄死他啊!”
打手们原本不敢打我要害,但看到冯彪快被我整死了,也只能下死手,对着我的后脑猛敲。
只一下,我就被打倒在地,头破血流。
反观冯彪,一根手指头几乎被咬断,就剩一点皮肉相连。
左眼更是流出脓血,格外瘆人。
但他却捂着裤裆惨叫,那才是最让他蛋疼的地方。
“这个逼养的是个疯子,打仗不要命,别跟他硬拼,赶紧送彪哥和猴子去医院。”
两人架着冯彪,两人抬着那个装逼被我一板砖拍晕的宝山季鸟猴,仓皇撤退。
我躺在电梯门口,脑袋上还在不断冒血,几乎奄奄一息。
电梯门不断开合,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骆闻!”
昏迷之前,我听到了苏静尖叫的声音,但我的视线已经模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脑袋上缠满了绷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苏静埋头趴在床边,似乎累得睡着了,发出轻微鼾声。
我没有叫醒她,静静看着她入睡,心中百感交集。
红颜祸水,血光之灾……
糟老头子算得真他妈准!
得亏自己早有防备,不然可能直接死在电梯里。
另外,巨额医药费也是个大问题。
如果冯彪又装精神病拒不赔偿,这么大的窟窿我上哪填去?
来海城打拼,啥事还没干,先摊上一腚饥荒,糟心!
不知什么原因,苏静突然惊醒,看到我正在看她,眼眶瞬间红了。
“骆闻,你总算醒了。”
“你昏迷了三天,医生都说你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吓死我了……”
“植物人也是人,好歹比老古董强。”
我这么闷的性子,竟也鬼使神差的开起玩笑。
没办法,哥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我住院这三天,费用大概多少?”
“住院费、医药费、手术费,加起来大概七万多一点。”
闻言,我嘴角一抽。
“那个……我好像没事了,可以办出院了。”
苏静瞪眼娇嗔:“开什么玩笑!你这种情况,住院最低半个月起步,出院还得静养。”
“可是我……”
我还想争论,苏静抬手打断。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我全包。”
“毕竟这事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真对不起。”
我趁机问道:“那我还能跟你住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