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姿的身体很僵。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里的头发已经有了九成干。
他关掉吹风机。
“好了，冯姐。”
冯雅姿把头挪回枕头上，躺平。
“谢谢。”
“不客气。”
赵东把吹风机收好。
“那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
赵东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冯雅姿的房门前。
敲了敲门。
“冯姐，你怎么样了？腰好点没？”
门后安静了几秒。
“好多了，已经能动了。”
冯雅姿的声音传来。
“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这算什么？提上裤子……
不对，是吹完头发就不认人了？
也好。
这样最好。
“行，那你多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赵东转身下楼。
……
赵东赶到公司，走进中医部时。
里面已经有个人影在忙碌了。
林晴正拿着抹布，擦拭着中药调配台。
她穿着一件白大褂，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来这么早？”
林晴看见是他，眼睛亮了起来。
“我现在还是实习生，当然要来早一点。”
她莞尔一笑。
“总不能让赵总等我吧？”
赵东笑笑没说话。
苏晴还没来，整个部门就他们两个人。
“今天有个任务交给你。”
“咱们这个月的白玉液还没备料，你先把药材切了。”
他指了指储藏柜。
“当归、黄芪、白术……单子在桌上，照着方子来，先切一百份的量。”
“好！”
林晴应下。
她从储藏柜里取出药材，处理起来。
“当归要切薄片，厚度要均匀，这样药效才能最好地析出。”
赵东指点了一句。
“嗯，我知道。”
赵东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和林晴待在一起，很舒服。
苏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紫色连衣裙，外面套着白大褂。
一进来，整个空间都燥热了几分。
“哟，都在呢。”
“苏晴，给你介绍一下。”
赵东指着林晴。
“这是新来的实习生，林晴。”
“这是苏晴，咱们部门的销售王牌。”
苏晴冲林晴点了点头。
“你好。”
连一个多余的微笑都欠奉。
随即，她走到赵东面前。
“赵总，还没吃早饭吧？”
“我给你买好了，豆浆油条，你最爱吃的那家。”
赵东这个不争气的。
一听到有吃的。
“谢了啊，正好饿了。”
苏晴把袋子递给他。
“林晴，你吃了吗？”
林晴抬起头。
“我吃过了，谢谢苏姐。”
“走，去办公室吃。”苏晴说。
“好。”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办公室走去。
苏晴跟赵东并排走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赵东笑了一声。
调配室里，只剩下林晴一个人。
她默默地低下头，看着案板上的当归片。
心里，闷闷的，有点发酸。
他身边，有苏晴这样明艳的女人。
那她算什么呢？
办公室。
苏晴拉了张椅子，紧挨着赵东的办公桌坐下。
太近了。
他埋头去咬油条。
“赵总，慢点吃。”
苏晴俯下身，帮他整理桌上的文件。
饱满的却隔着白大褂，要蹭到他的胳膊。
赵东僵住。
这女人是妖精吗？
“咳……咳咳……”
一口豆浆呛在喉咙里。
苏晴伸出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我……我没事。”
苏晴收回手。
“我最近在跟一个大客户，如果能拿下来，咱们中医部这个月就能提前完成任务。”
“哦？什么来头？”
赵东来了兴趣。
“王海东，做地产的，你应该听过。”
赵东点头。
王海东，地产界的大鳄，身家百亿。
“他想买我们的产品？”
“不全是。”
苏晴摇摇头。
“王海东这个人，信中医。他身体有点小毛病，西医看了个遍，没什么效果。他通过渠道打听到，我们公司要推出的白玉液是古方，所以想见见研发人，希望能从根儿上帮他调理一下。”
机会！
白玉液作用就是美容养颜。
真正厉害的手段，他还没亮出来过。
如果能搭上王海东这条线。
那他在公司的地位，不再是李忠明施舍来的一个虚职。
“他有什么毛病？”
赵东追问。
“具体情况不清楚，他口风很紧。”
苏晴说：“我约了他几次，他都说要先看到我们的诚意。”
赵东明白了。
所谓的诚意，是让他这个研发人亲自出马。
“这事儿，交给我。”
苏晴正想再问些细节。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黄学车出现在门口。
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苏晴和赵东。
两人挨得很近。
桌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豆浆油条。
这个劳改犯，竟敢染指他看上的女人？
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他爸虽然退了，但董事会里还有他的人。
他早就看李忠明不爽了。
这次正好拿这个赵东来开刀。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苏晴和这个劳改犯坐在一起！
他追了苏晴多久？
这女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
凭什么！
他黄学车，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哪点比不上这个臭虫？
他今天非要让这个赵东知道，谁才是公司里不能惹的人！
“我来检查一下白玉液的备料工作。”
“这可是公司的核心产品，马虎不得。尤其是某些人，背景不干不净的，万一动了什么手脚，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话里话外，全是针对。
说完，他朝外间的调配室走去。
赵东跟了出去。
调配室里，林晴正戴着手套，切着药材。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
看到黄学车走进来，后面还跟着赵东和苏晴。
黄学车走到操作台前，从药材筐里拈起一片刚切好的当归。
“切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厚薄不均，边角料还这么多！这就是你们中医部的工作标准？啊？”
“这个责任，你一个实习生担得起吗？还是你这个部门经理来担？”
林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东还没开口。
苏晴先忍不住了。
“黄总监，你这话就过分了。”
“林晴只是个实习生，还在学习阶段。再说了，我刚才也看过，这些药材的处理完全符合规范，厚薄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