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当看到第四个时，呼吸都是一紧。
“一般没有人会纹这个，因为纹上这个就意味着彻底归属于某个圈子的掌控者，对方的命令就是唯一准则。”
“哪怕让她背叛最亲的人，伤害自己，甚至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有半分犹豫，更不会有底线可言，把主人当成唯一的天。”
顿了顿，King语气沉重的道：“之前我有个客户纹了这个，为了讨好幕后者，她居然自己把亲妈绑到地下室，后来那人让她消失，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林峰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脑子嗡嗡嗡的。
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都忘了。
纪如云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
如一具行尸走肉走在大街上，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King的话。
蒋丽珊和陈悦，她们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而更让林峰感到心寒的是，据King所说，这种纹身就是一个普通的纹身，而不是靠纹身药物控制对方的脑神经。
那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蒋丽珊和陈悦就是自愿选择戴上这枚枷锁，成为别人的奴隶！
“这两个贱人！”
林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他之前还傻傻地为她们找借口，以为她们是被胁迫，被操控，甚至想着怎么帮她们逃出来。
可到头来，自己才是小丑。
回想起蒋丽珊口口声声说要嫁给自己的样子，林峰只觉得一阵反胃和愤怒。
也许那种话也是任务的一环吧。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林峰拿出手机给蒋丽珊打电话。
他要问清楚，这女人为什么要骗他！！！
铃声刚响两下就被接起，他几乎是吼着开口：“蒋丽珊！你现在在哪？跟谁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还裹着急促的喘息。
“你……你有病吧？我……我在邻市出差，当、当然跟学校领导在一起……”
“出差？”
林峰敏锐地捕捉到那不对劲的喘息：“你在干什么？喘气这么急！”
“我、我在爬山！去贫困山区考察，路、路不好走……”
蒋丽珊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夹杂着一丝哭腔：“行了行了，我忙着呢，先挂了！”
不等林峰再问，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林峰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肺都要气炸了。
爬山？
你爬的是淀粉肠吧！
当老子三岁小孩呢！
林峰再次拨号，却始终没人接。
街对面。
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君越，车上坐着五个一脸戾气的男人。
和其他四个赤着胳膊、纹龙画虎的壮汉不同，坐在后排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倒是文质彬彬。
留着精致的短发，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脸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像个大学讲师。
“军哥，唐总让我们做掉的好像就是前边那小子。”
开车的司机举着手机递到程军面前。
照片上是一张一男一女被偷拍的照片，男的正是林峰。
而女的则是纪如云。
程军看向站在街边失魂落魄的林峰，淡淡的道：“南屏街人太多，把他请到车上来，小心点，别引来太大麻烦。”
“明白！”
就在林峰准备打电话给陈悦时，一个光头带着三个壮汉走了过来，呈三角站姿把他的路线全部堵住。
“林峰？”
光头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林峰。
确实挺帅的，怪不得能勾引老板的女人。
不过这年代光帅有什么用？出来混，是要讲背景的！
“有事吗？”
林峰警惕的看着眼前这四人。
“我们军哥想请你上车聊聊！”
光头回头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别克君越，同时微微拉开上衣一角，露出插在腰上的匕首。
说是请，不如说是威胁。
林峰没说话，一声不吭的跟着光头四人走向别克车。
“真是个窝囊废！”
光头嘲讽的轻笑一声，对着两个手下示意。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搂着林峰的脖子，远远看去就像是关系很好的三兄弟。
车上。
程军坐在后排，看着被两个手下推上车的林峰，目光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也敢来趟这趟浑水。
在对方打量林峰的同时，林峰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像个体面的生意人，可眼底深处的冷意，却比街头的混混更让人忌惮。
“你是谁？”
林峰率先开口。
程军没立刻回答，对前排的司机道：“开车。”
等车子启动，程军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看向林峰。
语气平淡的道：“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心里得有个数，不然脚下的路很容易就走歪了，到时候再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峰直视他的眼睛：“我管的是该管的事，护的是该护的人，不需要你来指教！”
这男人是陈悦和蒋丽珊背后的主人吗？
“呵呵！”
程军眼底掠过一丝不屑。
果然还是太年轻，连藏锋芒都不会。
想当初他刚入这行的时候，不也跟林峰一样年轻气盛。
可后来才知道这世上很多事，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只有能不能活下去的规矩。
程军没接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懒得再跟林峰多费口舌。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车子上了二环后，越开越偏，最终在一处烂尾楼前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光头已经没有先前的客气，拉开车门粗暴地把林峰扯下车。
“滚下来！”
林峰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光头心里莫名一突，后颈窜起一阵凉意。
这小子的眼神怎么跟看死人似的。
可看了眼身后几个手里拿着刀片的兄弟，脾气又上来了。
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看你妈呢！别逼老子动手削你！”
林峰没理他，目光直视程军。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们是谁派来的！”
见林峰面对自己这么多拿着刀片的兄弟，竟还这么镇定，多少有点出乎程军的意料。
这小子的胆量可以啊，不过可惜了。
程军掏出支烟点上，看向身后的烂尾楼，意味深长的道。
“这地方要是建起来肯定很漂亮，可惜老板卷钱跑路，变成了烂尾楼，不过要是用来埋人，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你说是不是？”
林峰没说话，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当然，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
程军缓缓吐出个烟圈，指着远处的一吐狗屎问：“看到那坨狗屎了吗？”
“看到了。”
程军笑的很友善：“跪着爬过去，像狗一样吃下去，我就只打断你两条腿，不然别怪我哥哥送你一块风水宝地了！”
“你不怕我报警吗？”林峰皱眉问。
程军和另外四个壮汉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这地方是烂尾楼，连个鬼影也没有，去哪儿要监控？”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程军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连大牙都扇飞了。
“妈的，没监控你还敢这么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