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夏兰正不断哭嚎,眼神中杀意渐浓,声音如怨妇般尖锐。
“还等守山回来?”
“把我儿子整成这副模样,我现在就要让他死!”
“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五名武夫还迟疑推诿着,曲夏兰彻底受不了了。
曲夏兰的性格是相对较为柔和的,极少数有如此戾气的一刻。
如今却如泼妇骂街一番,由此可见,她究竟被刺激到了什么程度。
五名武夫只是抿着唇,没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告诉你……将你儿子废成这样的,是当今权倾朝野的魏国公之子?
你要真想报仇,恐怕还没到人家府门前,就已经被卸成八段了!
曲夏兰见五人还是任何风声不透露,咬牙威胁道:“等守山回来,我就让他把你们全杀了!”
秦守山已经来到近前,沉声道:“夫人,先冷静些。”
五名武夫皆是秦守山亲自招募回来的,对于其性格,他还是颇熟,自然清楚,若非曲夏兰无法得知、心脏不够,否则是不会坚守到这一刻,非得等到他回来才能告知。
曲夏兰流泪扑入秦守山怀里,声音怨毒:“守山,你要我怎么冷静?”
“我要把这五个武夫全杀了,马上斩了他们……”
秦守山眉头皱着更深,语调拔高了几分:“夏兰,冷静!”
曲夏兰这才安静了下来,可啜泣声依旧不断。
秦守山望向五人:“随我来一趟吧。”
五名武夫躬身作揖:“是,将军。”
曲夏兰又扑回到了自己疼爱的儿子近前,再度低声说着:“修齐,娘发誓,一定会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的!”
……
秦府,湖水旁。
正值黄昏。
秦守山看向五人,淡淡地说道:“说说吧,能让你们不敢告知夫人的,来历恐怕不简单啊。”
语调看似平静,可攥紧的拳头,早已经握得死死。
只是理智让他的情绪还没彻底吞没。
五名武夫你看我,我看你,还在推诿着,似乎都清楚接下来的信息,足以彻底点燃眼前人的怒火,还是让他只能压在心中,无法释放的怒火。
谁也不愿意去点燃这把火,靠的最近,总是最容易被火焰牵连。
秦守山冷哼:“还不说?”
终于,五人之中实力最强的那位被推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是躬身作揖道:“是魏国公之子,魏博瀚!”
“是他下的命令,我们……不敢阻止。”
说完后,他低下了头。
秦守山睚眦欲裂,右手狠狠一握,只见周围的树木应声碎裂,由此可见他此时的愤怒,已经达到何等程度。
“魏博瀚——!!”
秦守山低吼,愤怒于心间狂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泻千里……
他不过一个从三品将军,在京城里的确算有几分薄面、权势。
可找如今魏国公之子的麻烦……他不配!
秦守山的反应,似乎还在这名武夫的预料范围内。
没有直接一巴掌把他扇飞,让这名武夫有些意外,又松了口气。
“幸好。”
突然间,秦守山那双眸子如锐利的剑,爆射而来,像是剐在这名武夫的身上。
“魏公子为何会无缘无故对修齐动手?”
秦守山沉声道:“修齐的性子我了解,虽说跋扈了些,可断然不敢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
这名武夫叹了口气:“今日大少……秦淮泊出现在了秋风楼,二公子听闻此消息,心急而去,想为蓉蓉小姐讨个公道,将秦淮泊带回府内家法处置。”
“谁曾想,秦淮泊背后站着魏公子,甚至对他还尊敬有加,最后……”
自从秦蓉蓉事件过后。
秦府上下,便不再允许称呼秦淮泊为‘大少爷’,只能直呼其名。
秦守山和曲夏兰因为秦蓉蓉的事情,早已将这本就不喜的儿子,当作逆子对待,逐出家门。
不过虽说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他们却又缕缕称作逆子,仿佛不听从他们安排便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果不其然。
秦守山闻听此言,当即双目赤红道:“逆子!”
“当真是逆子!”
“我秦家生他养他,让他从那乡野回到京城,有不错待遇、吃食,不至于饿死于荒郊野岭外,结果——竟是养出了只白眼狼,对亲弟弟、亲妹妹下如此重手!”
秦守山的愤怒值已经到达了极点,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去将秦淮泊碎尸万段!
武夫老老实实,低下了头,不敢接茬。
此刻——
一只白鸽盘旋于天,缓缓降下,有封书信到来。
秦守山连忙接过,听闻秦修齐之事后,他便找了个关系较近的将军,正好其妻女有几分相熟人脉,便想拜托他帮帮忙。
书信打开后,只有简单几句话。
【你的大儿子秦淮泊于姚老有恩,今日秋风楼内魏公子自发帮他,这口气你就吞下吧,纠缠下去,恐怕你秦府上下都将不复存在!】
【守山啊守山,相识十余载,咱关系也算近,最后送你一句话,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秦守山看完这封书信后,牙齿咬的嘎嘣作响,脸部青筋暴露:“好啊好。”
“秦淮泊,真是好样的!”
“有点人脉,不帮着提携家里,为你弟弟铺路也就算了,还全用在报复家里上了,接你回来——是我秦守山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秦守山似乎忘了。
秦淮泊早已与他们秦府断绝关系。
如今整个秦府上下,所有人提到秦淮泊,更是只准直呼其名,还下了通缉贴,若遇其者,三刀六洞,大有重赏!
但没人敢提。
秦守山脸憋的通红,杀意盘旋:“行了,就先这样吧,后面我再想想办法。”
……
秋风楼内。
深夜。
秦淮泊如今明心见性,倒也不必拘泥于武道之中,更重要的是放松,随心。
秋风楼到了深夜,三人便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
姚仓乐呵呵地笑着:“可惜了我孙女,若能许配于你……”
姚仓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哈一笑:“老秦,失言,失言……”
秦淮泊摆手:“无碍。”
魏博瀚喝的满脸通红,与这两名强大武者共饮,他属实压力不小。
“秦老哥,我爷爷……明晚寿宴,是否能邀您前来?”
“他可是总念叨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