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清虚老祖。
苏染倒是想靠近，就怕嘴炮王者的威力老人家年龄大了承受不住。
“哼！看什么看？”
“一大把年纪了，连合道境都没突破，耻辱啊！”
“还不快去修炼？等着我给你养老吗？”
她不想卷，但可以让这护短的老头子去卷啊！
寿元无多，正是奋斗的年纪！
务必全力以赴啊，师尊大人！
清虚老祖只觉得自家乖徒弟奶凶奶凶的，实在可爱！
一想到这么乖巧的徒弟，日后可能被人欺辱，他就怒不可遏，瞬间动力满满。
“现在就去，染染别生气！”
“有事记得来太上峰，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不把天捅破，师尊永远站在你身后！”
系统提示……
“幸好，老头子跑得快！”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如果有得选，苏染也不想往这些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心口捅刀子。
违心的话说得多了，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
她算是看透了，自己没法脱离剧情发展，但书中的人却不受限制。
若非天赋不断拔高，恐怕就算清虚老祖和陆玄明想保，也基本不可能。
毕竟一个废人，可不配坐稳玄天剑宗圣女之位。
刚走出大殿，一道带着急促喘息和浓浓担忧的身影便踉跄着拦在身前。
苏染抬头一看，“师姐……”
云芷一向整洁的月白裙衫上沾着灰烬，发髻微散，几缕青丝黏在光洁的额角。
满脸焦急，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温润的玉瓶，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师妹！”
云芷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急切地抓住苏染的手腕，探查她的脉象。
“我方才在丹房……听闻你修为被废，快让师姐看看！”
“你别着急，我是医修，一定有办法助你重塑道基的。”
少女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药香，让人心安。
苏染低头，泪水无声滑落。
原著中，同样是这双手。
在万魔窟的血污中，将最后一丝生机渡给她，然后被魔物撕裂、吞噬……
苏染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酸涩翻涌，她再次感受到了纸片人的哀伤。
几乎要脱口而出……
师姐，别担心，我已经好了，天道眷顾，完美筑基……
系统提示冰冷无情的刺穿了她所有涌动的情绪。
苏染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泛起的情绪被强行压下。
选项一：【师姐，我好想你，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奖励精致骨灰盒*1】
选项二：【滚！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离我远点！奖励不死树叶*1】
苏染愧疚无比，选项二真该死啊！
辜负真心的人，活该吞一万针针！
不死树叶，可以增寿百载。
对不起了，师姐，为了师尊……忍忍吧！
“滚！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离我远点！”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苏染抽回右手，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云芷的眼睛。
周围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眼中满是震惊和同情。
“知道圣女性情恶劣，但没想到这么狠毒！”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敢蛐蛐圣女大人，你们不要命了？！”
……
云芷似乎早已习惯。
是啊，师妹向来如此，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一片苍凉。
她默默地将玉瓶收回袖中，指尖微微发颤。
“对不起……”
云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想起十年前，苏染刚入宗门时，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哭，她跟山下的凡人学了几首哄睡的童谣。
那时候……小丫头可真小啊！
她抱在怀里一点份量都没有，如今却是……
“是师姐唐突了，师妹今非昔比，自然看不上这些丹药。”
“你道基非凡，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未来大道可期，无需多此一举。”
她转身匆匆离去，背影单薄而落寞，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苏染死死盯着云芷的背影。
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衣角滴落。
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远比掌心的伤口更甚。
她又一次……
又一次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了真心待她好的人。
“系统，你是真狗啊！”
“你最好确保能一直压制我，否则……今日之痛，他日必千百倍奉还！”
苏染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强行压下，眼中只剩偏执。
“师姐，再等等……”
“待我挣脱这枷锁，今日种种伤你的言语，他日定以毕生守护与珍爱来偿还。”
“你所求的大道长安，你所愿的世间温暖，我苏染，必亲手为你奉上！”
那一抹温暖，那毫不掩饰的善意……
让苏染没办法将玄天剑宗的人当成纸片人，他们是有生命的！
她不喜欠人情，宗主师兄、师尊、云芷师姐……
这些人纵然与穿越而来的苏染无关，可若不改变剧情走向，早晚都会因她而死！
届时，人命如山，她又拿什么偿还？！
大殿中，望着去而复返的少女，陆玄明神色越发复杂。
“把这玩意给那老头，我还年轻，这种晦气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心烦。”
苏染装作不耐地模样，将玉盒扔给陆玄明。
系统没有提示，她连忙溜了。
雪巅云宫的寒意，似乎比往日更加刺骨。
苏染踏在冰阶上，圣女专属的璇光殿近在咫尺。
刚踏上殿前云台，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便如蝶般扑了过来，带着哽咽的哭腔。
“圣女！你终于回来了！”
苏染抬眸，不确定道：“白怜？”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只能凭借书中的描述推测来人身份。
白怜仰着脸，眼眶通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圣女，你……你别吓怜儿。”
“你失踪这些时日，我的心都要碎了！日日跪祈祖师保佑，若您有个万一，怜儿也绝不独活……”
她说着，伸手便要来搀扶苏染的手臂。
苏染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
若非书中说白怜是个大反派，她估计也会被骗。
在女主突破元婴境，渡劫后最虚弱之时，狞笑着将其推入布满毒虫瘴气的五毒洞。
那是苏染第一次重塑肉体，因为肉体被毒虫鼠蚁啃食地干干净净。
只剩元婴逃出生天，用了足足一百年才恢复如初。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淬毒的低语。
“圣女之位，也该换人坐坐了。”
“都是玄天剑宗弟子，谁又比谁高贵？可惜了，你注定只能成为毒虫腹中之食。”
……
苏染抽回手臂，笑容逐渐狰狞。
“原来……反派也有系统提示啊！”
白怜脸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