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铁皮被白光灼得发烫,我和林夏的连体作战服后背已浸透冷汗,攥着彼此的手却越收越紧——缝隙里的画面像钝刀割心:田轻水的暖白光翼已碎成几缕,深灰色作战服被黑雾撕出几道破口,黑色裤子上溅着斑驳的血点,高帮运动鞋在碎石地上踉跄着,却仍死死挡在怪物与车厢之间。
“不能等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作战服的领口被她咬得发皱,“他快撑不住了!”
我刚要撞开车厢门,就见怪物突然发出尖啸,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劈而下。田轻水猛地转身,光翼拼尽全力挡在身前,暖白的光与刺眼的白光相撞,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我看见他的身体晃了晃,桃花眼骤然睁大,却不是因为疼,而是朝着车厢的方向,拼尽全力弯了弯嘴角。
那抹笑和初见时一模一样。那时我蹲在训练场揉着抽筋的腿,他就是这样笑着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装备包,说“我试试”,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高挺的鼻梁下,嘴角的弧度软得像棉花。
“躲好……”他的声音隔着风传进来,轻得像叹息。
下一秒,光翼彻底消散,他的身体被白光裹住,深灰色的作战服在光里渐渐变得透明。我和林夏终于撞开车门,连体作战服在奔跑中猎猎作响,可我们只抓到一片消散的光——还有他落在地上的、沾着尘土的运动鞋。
怪物的注意力立刻转向我们,黑雾卷着腥风扑来。林夏突然抬手,作战服袖口亮起淡蓝冰棱;我也攥紧拳头,掌心微光顺着作战服纹路蔓延成网。那一刻,我仿佛看见田轻水的笑映在光网里,像在说“别怕,一起”。
冰棱刺穿黑雾,光网缠住怪物的白光,我们的作战服在激战中添了新的破洞,却再也没有后退一步。直到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黑雾消散在天光里,我和林夏才脱力地跪在地上,看着彼此沾满血和尘土的作战服,突然失声痛哭。
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擦过田轻水留下的那只运动鞋。我走过去捡起它,鞋帮上还留着他体温的余温,像他从未离开——原来他从来不是要独自牺牲,只是想为我们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让我们能带着他的光,继续站下去。
后来我常常摸着作战服上的破洞发呆。那破洞像个印记,提醒着我:有些光就算消失了,也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