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混在平民队伍里,目光始终没离开那抹银白色的念力光芒。
少年一路上展现出了超卓的能力,尤其是念力的运用都快玩出花了。
遇到腿骨断裂的伤员,他指尖凝出柔和的银白光丝,像细密的蛛网裹住伤处,原本痛苦呻吟的人不过片刻就停下了哀嚎,虽不能立刻痊愈,却能勉强跟着队伍行走。
前方出现拦路的巨石,他双臂张开,银白色念力化作无形巨手,轻松将数吨重的岩石搬开,在密林中辟出一条平整通路。
淌过湍急的溪流时,他更是用念力托起一道“水桥”,让老弱妇孺踩着平稳的水面过河,自己则殿后,防止有人被水流冲散。
一路走下来,阿瑞斯看得分明,这个少年绝对不正常。
他的念力没有半分杀戮的戾气,反而满是温润的守护感,连调动能量时都尽量避开周围的草木,仿佛不愿惊扰这片雨林的生机。
这与被战争扭曲了思想,念力里满是破坏欲的使徒截然不同,倒让阿瑞斯愈发好奇。
走了约莫半天,队伍终于抵达一处隐蔽的山谷。
山谷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掀开后竟是片错落有致的临时营地。
几十顶简陋的草棚搭在大树下,几块平整的石板拼成了“灶台”,几个年轻人正蹲在溪边清洗野果。
看到少年带着新的幸存者回来,纷纷起身迎接,眼神里满是依赖。
阿瑞斯扫了眼营地,粗略数下来竟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大多穿着破旧的城市服装,皮肤白皙,手指纤细,显然是从未接触过野外生存的普通人。
有人对着野果上的绒毛手足无措,有人连生火都要反复尝试几十次,唯一能入口的肉食,全靠少年每天清晨带着弓箭进入雨林狩猎。
将刚救回来的平民交给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后,少年人就独自朝着雨林深处走去。
营地里的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相互之间还讨论起来。
“布鲁斯,你说汉克这次能打回来什么猎物,我都有点馋了!”
“雨林里动物多的是,不过野鹿是最多的,我猜打回来一只鹿的可能性最大,最好别是豪猪,肉太油了不好吃。”
阿瑞斯这才知道,少年人的名字是汉克。
他和其他刚到营地的平民一样,躺在铺着干草树叶的地上,伪装出疲惫的模样休息着,实际上在观察整个营地。
不多时,少年汉克回来了,肩上扛着一头成年鹿。
拒绝了其他人帮忙,他用银白念力轻巧地剥去鹿皮、分割肉脯,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城市青年,倒像个常年生活在野外的猎手。
“新来的,来,先吃点野果垫垫肚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递来几颗红浆果,笑容里带着末日里少见的温和。
阿瑞斯接过浆果,借着这个机会用神力快速解析了当地的语言,不过片刻就能流畅交流。
“老人家,这营地是怎么建起来的,那孩子一直这么厉害吗?”
阿瑞斯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留意着老人的神情。
老人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处正在处理鹿肉的少年,声音压得有些低。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三个月前,这孩子还带着人在城里抢物资,下手狠得很,不少人都死在他手里。”
“后来他跟另一伙超能者火拼,被打得快死了,跌跌撞撞逃进这片雨林,就坠在营地东侧那棵神树下……”
老人抬手指向营地东侧雨林深处,那里矗立着一棵异常粗壮的古树。
树干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枝叶繁茂得像一把巨伞,只是从外观上看,和雨林里其他的古树没什么区别。
“谁都没想到,他醒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喊打喊杀,反而把我们这些快饿死的人聚到一起,还去狩猎、找野果养活大家。”
“他说,是神树指引他,让他找回了‘该有的样子’。”
阿瑞斯心中一动,借着“好奇”的名义,跟着老人来到了神树下。
若是没人指点,这棵树确实毫不起眼,树皮粗糙,没有奇异的纹路,也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波动,连最普通的超凡植物都比不上。
他把老人打发回去,自己悄悄放出一缕淡金色神力,像探针一样刺入树干。
可神力游走了一圈,却没捕捉到半点超自然力量,仿佛眼前就是一棵再寻常不过的古树。
“奇怪,难道是那老人记错了?”
阿瑞斯皱起眉,正想再深入探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正是那名少年汉克。
此刻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在奇怪这个“新幸存者”为何单独待在神树下。
汉克没开口询问,只是走到神树前,深吸一口气后,忽然跳起了一段古怪的舞蹈。
他的动作算不上优美,更像是原始部落的祭祀仪式,时而抬手模仿飞鸟展翅,时而屈膝如同野兽匍匐,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奇异的节奏,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存在交流。
林间的风似乎都跟着慢了下来,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
一段舞蹈跳完,少年双膝跪地,额头轻轻贴在神树粗糙的树皮上,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阿瑞斯凝神细听,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却能清晰分辨出高频出现的两个字——“母神”。
“母神,有其他神介入了,但太奇怪了……”
阿瑞斯心中一凛,体内磅礴的神力沸腾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穿越前熟知地球神话,穿越后又掌握了奥林匹斯神系的信息,却从未听过任何一个神系里有“母神”这样的神名。
除非……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祇,而是某个神明的子嗣对自身母亲的称呼?
就在这时,少年汉克的祈祷似乎有了回应,阿瑞斯赶紧看过去。
平平无奇的神树中,忽然升起一股极其纯净的自然气息,不像神力般霸道,也不像念力般具象,更像是清晨的露珠、破土的新芽,带着万物生长的温柔。
可这股气息只是轻轻萦绕在少年身边,没有传递任何明确的意念,更没有显露出任何形态,仿佛只是一种“存在”的证明。
阿瑞斯的神识瞬间铺开,顺着那股自然气息的源头追踪而去。
这一探,却让他瞳孔骤缩,气息并非来自神树本身,而是穿透了地层,直抵这颗星球的核心,最终汇入一片模糊庞大却寂静的意识海洋之中。
“盖亚意识,这不可能吧?”
这个名字瞬间在他脑海里蹦了出来,差点在失神之下神力暴走。
无论是穿越前了解的地球传说,还是穿越后成为战争之神所知晓的宇宙法则,“盖亚意识”都代表着一颗星球的意志核心,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阿瑞斯盯着神树,心中飞速盘算。
“是我让这世界出现大批超能者,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才让盖亚意识提前萌发?”
“还是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人类快要把自己玩灭绝,星球本身才唤醒了这股意识?”
答案他暂时找不到,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颗星球的盖亚意识还处于萌芽状态,就已经能培养出一个念力强度不亚于十二使徒的少年。
若是等它全面苏醒,岂不是会涌现出更多这样的“守护者”?
可要说直接毁掉这股盖亚意识的萌芽,阿瑞斯又有些不舍。
这种尚未完全成型,还能被引导的星球意志,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若是能将它收为己用,让它认可战争的“意义”,那相当于他在这颗星球上安了个“超级辅助”外挂。
哪怕日后他离开,这里的战火也能永远维持在想要的规模,只要能再回来,就能够收割积攒下的巨大战争能量。
想到这里,阿瑞斯不再犹豫,将自己的神识化作无数细微的“丝线”。
小心翼翼地融入那片模糊的意识海洋,没有强行入侵,只是像讲故事一样,将一幅幅画面传递过去。
穿越前看到的森林被砍伐、河流被污染的场景,人类无限制扩张导致物种灭绝的惨状,还有如今超能者混战、城市沦为废墟的末日景象……
“人类就像附在星球上的‘癌症’,无序的增长只会不断消耗星球的生命力。”
阿瑞斯的意念温和却坚定,润物细无声地灌输引导。
“而战争,是消灭多余人口、限制人类扩张的最好手段,只有让战火持续下去,才能让这颗星球的负担减轻,让自然重新恢复平衡。”
起初,盖亚意识的萌芽还带着一丝抗拒,自然气息甚至微微震颤,像是在反驳他的观点。
可当阿瑞斯将更多人类破坏环境的记忆,诸如工厂排出的黑色污水、被酸雨腐蚀的森林、因温室效应融化的冰川——传递过去后,抗拒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认同”。
模糊的意识海洋中,开始隐约浮现出“限制人类”“维持平衡”的意念。
另一边,少年汉克的祈祷还在继续,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的额头离开树皮,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抬起的手颤抖着,似乎想触碰神树,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声音带着颤抖。
“母神……您说……让我带领大家去杀死破坏自然的人?”
“可您之前不是说,厌恶那些怪物残杀同类吗?”
他反复追问,可盖亚意识的萌芽终究没能形成清晰的回应,只是断断续续地传递着同一个意念。
“破坏者……清除……平衡……”
少年汉克僵在原地,眉头紧锁,显然无法理解“母神”态度的转变。
而安静站在一旁的阿瑞斯,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样,有了这被“调教”过的盖亚意识,这颗星球的战争只会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少年汉克会带着营地的人,以“守护自然”的名义。
率领营地里的人,去攻击那些破坏环境的超能者或势力,这本质上仍是战争,却多了一层“正义”的外衣。
而营地会不断接收战乱中的平民,让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维持人类的种群数量,不至于让这颗星球彻底失去“战争的养料”。
到那时,这颗星球将永远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战火不会停歇,却也不会彻底灭绝人类。
既有以杀戮为乐的超能者,也有以“守护”为名的战斗者。
而他阿瑞斯,只需要坐收渔利,汲取源源不断的战争能量。
总有一天能冲破那道亚天父的瓶颈,甚至……成为真正的宇宙霸主。
阿瑞斯看着仍在困惑的少年汉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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