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正熟练的批阅奏折,陈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脑中:“方乐湛已入宰相府。”
笔尖顿住,手腕一抬将御笔放在青龙镇纸旁:“祖灵,以为方将军会与宰相联手吗?”
“呵!”陈时语气轻蔑,地图上正显示着十五俩辎重车在往皇宫运来。
“不过可以借此机会,处理几个宰相弟子。”陈时的语气冷冽,女帝的权力还是集中在自己手里更好。
夏观澜虚心请教:“祖灵有何谋划?”
“派往西南的人将于今夜寅时赶回,消息好坏参半。”陈时继续说道。这个杨松可不老实,数万乱民集结,他竟敢只报数千。
“明日先发难于方将军,提点杨松,之后再。。。”与女帝说话间,系统弹出两条提示:
【泰州成功打井50口 1】
【凉州成功打井50口 1】
金銮殿,
内侍太监细长的嗓音:“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方乐湛步伐沉稳,行之阶下,抱拳躬身:“陛下,臣,方乐湛,有本奏。”
“准奏。”女帝说话间听不出喜恶
此刻方乐湛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启奏陛下!托陛下洪福,赖陛下所授西境地势图与攻防批要,我军将士据守高地,借文夏谷地势,以火箭之雨,困杀妖兽,历经一夜火攻,击溃兽潮,而此战我驰援精锐,”说到此处,他刻意停顿了下,“无一伤亡!阵亡人数,零!重伤致残者,零!”
目光扫过殿内屏息凝神的文武百官,再次望向龙椅。
尽管朝堂纪律森严,这一瞬间,底下依旧响起一片惊呼和倒吸凉气的声音。零伤亡击退大规模兽潮?这简直是神话!哪怕是昨晚在宰相府中听过战况的几人也掩盖不住震惊之色。
甘齐站在文臣之首,目光淡淡。
方乐湛对身后的骚动恍若未闻,继续禀报着;“我军更在战场缴获各类珍稀妖兽灵材,已足足装满足足十五辆重载马车!现已登记造册,献于陛下!”
汇报完毕,方乐湛单膝下跪,昂首望向高台上绝世的身影:“陛下军事之才,洞察先机,深谋远虑,臣,为陛下贺!”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期待之意。
女帝眼眸下瞥,声音冰冷:“官职不低,也都是博学之才,怎么总有人在数量之事上犯错。”
女帝的话震得杨松内心颤动,不会的,她不会知道的。
目光扫过一众大臣后,她继续开口:“爱卿,据朕所知,这缴获数目。。。似乎对不上啊。少了整整两车。”
“告诉朕,那两车东西,送哪去了?”最后视线落在将军微微发抖的甲胄上。
方乐湛冷汗直流,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他明明出发后不久便私藏了两车,陛下竟早已知晓!
他只剩下对女帝的敬畏:“陛下,明察秋毫!”挤着嗓子说出恭维之语。
语速极快地编织着说辞:“陛下!缺失的两车缴获,沾染了血煞之气。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容半点秽煞气近身冲撞。”
陈时对此只想啧,搁这儿糊弄小孩儿呢!
方乐湛重重叩首:“臣想着私下寻人做法,驱除煞气后,再完整献与陛下!绝无半点私心,苍天可鉴!”
早干嘛去了,老老实实上缴现在就是在论功行赏了,何至于如此。陈时视线锁定甘齐,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这可比那三个沉稳多了。
女帝从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哦?爱卿倒是忠心可嘉。”
“驱除煞气之事不可轻忽,宰相精通沟通仙师之事,驱煞交由他处置,朕才安心。”
李丰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陛下这也太吓人了,青岚内仿佛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思及此处,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杨松,发现他正强装镇静,手藏在宽大袖口里颤抖。
甘齐当即出列躬身:“臣必当竭尽所能,亲自督办,请陛下放心。”
女帝颔首,挥退两人。
杨松见女帝没有再说些什么,刚才数量那句应该只是在点方将军,他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来。
然而不到片刻,她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当然这样数数不清的人,不止方将军一人。”
女帝目光在李丰、越高飞身上扫过后,落在杨松的玉笏上。
没错!就是这样话说一半,施加心里压力!陈时为女帝叫好,不愧他昨夜的教导《皇帝:从入门到精通》。
杨松两股颤颤,稍稍抬头,偷眼观察女帝的神情,他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压在他的脊梁上。朝堂上静得可怕,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跪倒在地,跪着爬到御前阶梯下
声音干涩道:“陛下,臣。。。臣有罪!”
女帝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爱卿何罪?”
不带一丝挣扎,他以头抢地:“臣谎报滦州乱民之数,实际远超臣所报之数,约一万有余。”
兄弟,这时候了你还扯谎!赌啥呢?陈时缓缓摇头。
当初陈时便指导女帝,安排了可以信赖的第三队人马紧跟在救旱队伍之后。而昨夜探报,聚集乱民之数已达三万余人,而他们的行为不似寻常乱民,打砸抢烧,而是有预谋的行动。
女帝冰冷道:“当真只有万余?滦州乱民之数,确如所奏?”
杨松的汇报并没有和认罪,并没有获得女帝相信。
若不是祖灵早有预料,提醒她西南乱民需加派人手监察,自己恐怕会放任乱民为祸三州,局面发展到无法控制时,只得求助宰相,请仙人来了。
李丰脸色再度大变,如临大敌,他偷摸擦着脸上的虚汗。陛下什么时候建立起如此强大的情报网,他们竟毫无察觉!瞄了眼宰相甘齐,他的面色阴沉。
女帝不过登基几日,怎么会。。。
女帝的问话敲碎了他的侥幸,杨松哆嗦着匍匐在地,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磕头,“臣万死难赎其罪!求陛下赐死!实际之数已逾五倍!臣。。。臣愚昧昏聩,妄图欺瞒圣听,粉饰太平,臣欺君罔上,罪不容诛!臣辜负陛下天恩,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谁给你的胆子?杨松,真是蠢钝入猪!”语气森寒。“杀了你也挽回不了被攻占县城百姓的生命。”
文武百官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谎报乱民?他们的眼神不自觉在杨松与宰相身上流转。
“欺君罔上,粉饰太平,贻误军机,致民生于水火。每一条,都是死罪。”
她略一停顿,短暂的寂静让众人感觉呼吸一窒。
“数罪并罚,赐死。褫夺官爵功名,抄没家产,充作滦州赈济、平乱之资。至于三族亲眷,削籍为民,全部流放北疆。”
杨松涕泪横流,重重叩首:“罪臣。。。谢陛下隆恩!”他深知这样的罪罚比起夷三族,已是天大的恩赐。
被拖下去前,他死死地盯着李丰。默念着我在地下等你。
这个朝会开得众人心惊胆战,生怕女帝下一个点名到自己,全都噤若寒蝉。看向杨松被禁卫拖下去的目光中带着诘怪,可别连累了他们。
【清除害臣 5点】
陈时面色一喜,又随即沉下,这样加点还是太慢了,得给青岚提速了。
众人刚松了口气,女帝古井无波地再次开口:“这杨松死了,但滦州之乱还需平定。各位爱卿,可有良臣推荐。”
陈时和女帝商量好了,杨松的位置要推选和宰相无关的青年才俊。
话毕,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你小声地议论着,宰相往后看了众臣一眼,无人敢出列。
女帝握紧了扶手,只是一个杨松,根本削减不了多少宰相之势。
朝堂上的一切动静,都在陈时观察之中。他的声音在女帝意识说道:“年轻官员皆渴望功绩,想有一番作为。他们不敢出列,点名便是。”
女帝略作沉思;“朕倒是有一人。”
议论停止,百官抬首看向女帝。
“赐兵部司段默监察御史之权,接管滦州一切事宜,务必以最快速度平乱。”
我兵部的人?没听过。汪胜对女帝突如其来的点名,心中困惑。
“副将博文,带一万精锐随段默,即刻开赴滦州!”
方乐湛脸色惨白,陛下跳过刚立功的主将,直接任命副将出征,他此刻对私藏两车缴获只剩后悔,还自以为能瞒过陛下。
“谨遵圣谕!”孙博文躬身接过虎符。
女帝指尖按着眉心:“退朝。”
硕大的金銮殿内,女帝还久久坐在龙椅上;“祖灵,还来得及吗?”
陈时:“来得及。依托之前降雨打井和以工代赈政策,只要有一口饭吃,一片地种,普通流民都不会选择造反这条路,一万精锐定能以雷霆之势镇压残剩乱民流氓。”
夏观澜才长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我们只需等待滦州的消息便可。”
这是皇帝该说的话吗?陈时才意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举措政策都是被动处理已发生的事件。
“等?”
夏观澜从陈时语气中听出了一股不满之意;“可是哪里不对吗?”
“你以为想登上仙朝,只需等发生事情后再处理好,就行了吗?”陈时反问。
“朕,不对我。。。还请祖灵明示。”夏观澜还没明白陈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