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救命!救命啊!求求主家救救我!”
苏浅月心底一紧,这地方偏僻,沈君澜刚才的人已经来过了,应该不会有别人查到这里来。
苏浅月将手中的狮猫轻轻放下,给雁儿使了个眼色。
雁儿会意,悄悄打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小姐,是个女人,浑身湿透,像是从河里逃出来的。”
苏浅月握紧了袖中的匕首,沉默不语。
雁儿打开门,只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厉声问道:“不许吵嚷!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女人见门开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姑……姑娘,我是家里逃亲出来的。后头有人追杀我,我……我跳河才躲了过去,求求您,暂且收留我一晚吧!我……我明日就走!”
苏浅月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倒也不足为惧,心生怜悯,“雁儿,让她进来吧”
雁儿点头,主动去给她找了一身换洗的衣物。
半晌后,雁儿低头走到苏浅月身边,“我搜过了,身上没有利器。不过这个人我见过……”
“以前在沈府,是沈家柳姨娘的女儿,叫沈眉。想必是沈家要用她联姻,所以她才逃出来的。”
沈家家大业大,沈眉一个庶出的女儿,能嫁的人家自然不会是高门大户,多半是那些有钱有势或者给人做妾。
她原本还在发愁,如何探探沈家的底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缓缓起身,走到沈眉身边,轻声问道:“你身上可有伤?”
沈眉摇了摇头,“谢……谢姑娘关心,我没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苏浅月扶起她,温声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我姓温,单名一个月字。你既来到这里,就安心住下吧,等风声过了,你再打算。”
沈眉含泪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盘缠,颤颤巍巍地递给苏浅月:“温姑娘,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银子了,虽然不多,但……但希望您能收下。”
苏浅月接过那荷包,掂了掂,不过三两银子。
沈家家大业大,沈眉一个庶出的小姐,竟然连这区区三两银子都要视为珍宝,比起苏府里那些丫鬟的月银都不如。
可见她在沈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将银子又塞回沈眉的手中,“我暂时不需要这些。你留着傍身吧,日后若是需要,也方便些。”
沈眉看着手中的银子,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官府办案!!”
雁儿心底一紧,小声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招惹上了官府我们到时候恐怕……”
苏浅月神色不变,看向沈眉“你先去西边的厢房躲一下。”
沈眉闻言,感激的点了点头。
苏浅月吩咐开了门,自己坐在门口侍弄着猫。
乌泱泱官兵手持火把,瞬间涌入院子,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为首的总兵陈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站在堂屋门口的苏浅月身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温姑娘?”
苏浅月见他认出自己,装作不认识,“不知这位官爷如何认得我?”
陈齐不傻,今天看得出来贺豫章对她态度不一般,也不敢多加得罪。
陈齐客气的上前一步,拱手道:“温姑娘莫要误会,在下是陈齐,跟在贺大人身边办案的,今天早上咱们还见过。”
苏浅月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陈总兵。这是……把我当做要犯了?”
陈齐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连忙解释道:“温姑娘言重了。在下奉命前来,是为捉拿一名逃婚女子。有人看到她往这附近跑,所以……”
苏浅月眉头微蹙,打断了他的话:“陈总兵,这庄子只有我主仆二人,何来逃婚女子?”
陈齐刚才分明看见沈眉往这里逃了,这附近只有这一处有庄子,只可能在这里。
陈齐见她不肯承认,态度也强硬起来:“温姑娘,下官奉命办案,还请温姑娘行个方便,否则……就别怪在下兄弟们不客气了。”
苏浅月闻言,冷笑一声:“陈总兵张嘴闭嘴都说我这庄子上有逃婚女子,不知可有婚契为证?若是没有,便是空口白话,诬陷于我。”
“这等大事,若是报给贺大人,不知贺大人会如何处理?”
陈齐脸色一变,他确实没有婚契。
沈家只是托他来捉拿一个逃婚的庶出小姐,并未给他任何文书。
“更何况,”苏浅月继续说道,“若陈总兵当真觉得我有嫌疑,我可随你回衙门,当着贺大人的面,一一将事情解释清楚。”
陈齐听她搬出贺豫章,眼神有几分犹豫。
贺豫章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他得罪不起。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
陈齐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官兵挥了挥手:“兄弟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