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辰一脚踏进暖香扑鼻的闺房,眼睛却像刀子,四处扫视。
“冷香姑娘这是......刚忙活完?”
“瞧着挺累啊?”
嘴上说着荤话,心里早就盘算开了:这女人不对劲!这屋子也不对劲!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他多年缉尘,对气味特别敏感。
不过他闻到的并不是尘的气味,而是一种药味。
再结合那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子味。
有人在这屋里治过伤!
冷香脸上媚笑着,软软的身子倚在座榻上:
“苏爷说笑了,先前确有位客人来过,把奴家折腾得够呛,苏爷要是想快活,可得等奴家缓缓呢!”
她葱白的手指轻轻拂过领口,把那本来就有些敞开的衣襟又往下拉了拉,雪白的腿轻轻一抬,玲珑的线条从纱裙下显露出来。
苏砚辰心神一荡,这狐媚子功夫还真是厉害,天知道多少男人栽在她裙下。
凌南瑾和陆圆圆哪见过这场面,羞红了脸,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缝里。
冷香眼波流转,掠过苏砚辰身后两位“书童”。
“苏爷来玩,怎的还带着两个下人呢?”
她红唇勾起,带着几分促狭。
“苏爷可真是体贴下人,奴家叫人给他们也安排一下?保证让二位小兄弟……舒舒服服。”
“不必!”
苏砚辰抬手一挥,油腻笑容瞬间收得干干净净。
他掏出缉尘司腰牌,“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声音沉了下来。
“冷香姑娘,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他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我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何。”
冷香脸上的媚态也瞬间消失。
她拢了拢衣襟,坐直身体。
“苏爷,我是个弱女子,自然怕你们这些当差的。”
“你要什么消息,我哪次没给?”
“但现在,我可不伺候了。”
苏砚辰嘴角一弯。
“怎么?”
“找到新靠山了?”
“不会又是些......光会嘴上功夫,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主吧?”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了冷香一下。
她脸色一白,随即又涌上被激怒的潮红。
“这次不一样!”
“那位公子是京城来的贵人!他要带我走!”
“京城来的?”
苏砚辰眉毛猛地一挑。
不会……这么巧吧?
他面上不动声色,故意沉吟着,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这位公子……”
“不会是叫……燕鸿吧?”
冷香瞪大眼,身体往后一缩。
“你......你怎么知道?”
苏砚辰心里狂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往后一靠,露出玩味的笑容。
“冷香姑娘,你有所不知啊......”
“我这次来,查的就是——”
“燕鸿的案子!”
冷香猛地顿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缩紧!
苏砚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来,冷香姑娘是真不知道?”
他像讲悄悄话一般,把真相说了出来。
“你的燕公子……”
“死了!”
......
楼下角落。
张大福灌了口劣酒,小声对旁边的陈默嘀咕:
“别太严肃,这酒不错,尝尝吧!你忘了头儿是怎么说的?得有江湖气!懂吗?”
陈默不耐烦地抿了一口,接着在大堂里来回扫视。
“书生,看出啥名堂没?”
张大福用手肘捅了捅他。
陈默点点头,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左前方柱子后,穿绸衫那个,怀里搂着姑娘,右手却在桌下跟对面那人碰了三次。每次碰完,对面那人袖口就动一下。”
“右后方靠窗那桌,独坐的灰衣人,看似在喝酒吃菜,眼睛却一直盯着楼梯口下来的客人,像在等人。”
“还有那个…”
“他刚离席去了,回来时气息暴涨,普通人染尘,最是控制不住气息!”
张大福嘿嘿一笑:
“行啊小子!眼够毒!”
“要我说,这他妈哪是青楼?分明就是个尘市!”
“可惜啊,逮住这些小鱼小虾没用。他们顶多是跑腿的,或者自己染尘找死的。”
陈默有些不解:“老张,你说他们都图啥?染尘,最多也就提升到司玄境,为了这送命值吗?”
张大福说:“图啥?图能多威风几年呗!”
“再说了,修行这事谁说得准,没准都觉得境界提高了,他就能摆脱对尘的依赖!”
他话音刚落,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踉跄着从他们桌旁走过,差点撞翻张大福的酒杯。
“哎哟!看着点!”张大福不满地嘟囔。
由于职业习惯,他在那人身上嗅了嗅。
“又是一个染尘的!”他对着陈默轻声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那醉客猛然回头,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
司元境!
绝对是司元境!
张大福和陈默顿时被那股气势压得几乎抬不起头。
“大人,这位大人息怒!”
张大福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立刻发挥出他那圆滑处世的特长。
“我刚说您气势磅礴,英武盖世!整个潇湘阁,谁有您这份气度?都得靠边站啊!”
那醉客被捧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会说话!老子喜欢!”
他大手一挥,甩出几块碎银砸在桌上:“这桌酒菜,算老子的!”
说完摇摇晃晃扬长而去。
待那恐怖的气势彻底消失,张大福才“呼”地瘫软下来,后背冷汗湿透。
“娘的...吓死胖爷了...司元境!染尘的司元境!这他妈真是头一遭见!”
陈默却猛地抬头,脸色异常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
“老张...你不觉得太怪了吗?”
“尘...何时能让人破入司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