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深吸了几口气…
极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苏…夫君，这双修之事我自然乐意。”
“但我刻意推拒…”
“实在是因为我修炼的乃是玉女宗秘传的《玉女心经》。”
“此功法玄妙，却也…却也极为特殊。”
“我仍是处子之身，元阴未泄…”
“功法运转时，可能会不自觉地对夫君你的阳元进行采补。”
“夫君你…你年事已高，修为仅仅只有炼气一层…”
“我实在是担心一旦双修，我那未经人事的元阴与功法自行运转…”
“会…会瞬间吸干夫君你的阳元、让夫君油尽灯枯啊！”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帘不敢去看苏牧。
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颐指气使、心高气傲。
尤其那一声声“夫君”叫得苏牧心里那叫一个爽。
其实柳如烟说得半真半假。
《玉女心经》确实玄妙，对元阴看重，也具备采补之能。
但绝非不受控制。
她只是想用这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吓住苏牧。
让他知难而退，暂时保住清白。
苏牧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但随即大手一挥，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老夫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你怕老夫吃不消啊！”
他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响声。
“你放心，老夫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硬朗得很！”
“区区采补，何足道哉？”
“咱们慢慢来，循序渐进，老夫肯定扛得住！”
“实在不行，咱就歇会儿再来嘛！”
“双修之道贵在日久见人心，不在于一朝一夕！”
这话听得柳如烟脸颊一阵滚烫，更是心急如焚。
一想到苏牧趴在她身上歇息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老家伙怎么就不怕死呢！
她急忙又找借口。
“可…可是…夫君你方才也说了，我这般容貌…如此丑陋，定然让你提不起丝毫兴致。”
“既然如此，夫君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柳如烟想的是你觉得我丑，那你肯定没有那种想法吧？
苏牧闻言嘿嘿一笑。
他混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老夫我就好这口！”
“越丑的、越奇怪的，老夫越来劲！”
“不信你看…”
柳如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顿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视线。
身子骨果然硬朗的很！
这糟老头子真是个怪物！
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他真的对着我这副被世人唾弃的“丑貌”有感觉。
所有的借口都被堵死、所有的退路都已断绝…
柳如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两行清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
为了不再回到那地狱般的矿场…
为了还能有一线修炼的希望…
她只能付出这最惨痛的代价。
她颤抖着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带…
月白色云锦长裙被一点点解开。
光滑细腻的香肩、精致如玉的锁骨、雪白熬人…
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修长笔直的美腿…
当最后一件轻纱滑落委顿于她光洁如玉的脚踝边…
柳如烟完美的胴体尽收眼底。
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苏牧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具完美的身体，冲击力还是远超想象。
没想到花甲之年还能享受到这年轻之躯…
一切还要感谢仙门审美崩坏啊！
感谢仙门男修集体眼瞎！
柳如烟屈辱地侧过脸，不愿去看苏牧那贪婪的目光。
她僵直机械般地挪到石床边…
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她紧紧闭上双眼，咬住下唇…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感官、逃离这令人作呕的现实。
苏牧咽了口唾沫。
他再也按捺不住，干瘦苍老的身体覆了上去。
“让老夫来教你怎么做人。”
……
过程却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苏牧一把年纪了，苍老的躯体本就气血亏空。
不过是十几下毫无技巧可言的颠簸。
随即身体猛地一僵…
苏牧彻底不动了。
洞府内陷入一片死寂。
柳如烟只感受到了破瓜之痛，然后身上一沉…
那令人不适的重量和触感让她恶心。
但随即她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趴在她身上的糟老头子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她心中猛地一咯噔。
然后试探性地轻轻推了推身上的苏牧。
“夫…夫君？”
毫无反应。
她又用力推了一下。
苏牧的身体软绵绵地被她推开，仰面倒在石床上。
他双眼紧闭，面色灰败…
竟是真的没有了呼吸！
柳如烟猛地坐起身！
她也顾不上遮掩身体，急忙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又按住他的脖颈脉搏。
下一秒…
她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这老家伙…
竟然…真的死了！
而且死在了她的身上？
一瞬间…
柳如烟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愧疚…
而是因为巨大的恐惧！
完了！
全都完了！
道侣在初次双修时暴毙身亡…
无论原因如何，她都脱不了干系！
宗门绝不会放过她！
欧阳翠花父女更会趁机落井下石！
她不仅保不住眼下这暂时的安宁，恐怕还会被冠上“克夫”和“谋杀亲夫”的恶名…
下场会比去矿场做苦力凄惨百倍千倍！
“不…不能这样…”
柳如烟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看着石床上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苍老躯体。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
“救他…必须救活他！”
“只有把他活着，我才能…”
可是怎么救？
她虽曾是金丹巅峰的修士，见识广博。
可她身上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柳如烟焦急的目光扫过苏牧赤裸的身体…
最终定格在某处。
死过的朋友一定都知道，人死之后会保留着生前的姿势。
一个极其危险且羞耻的念头猛地窜入她的脑海。
她所修炼的《玉女心经》中有一门秘传的禁术——逆阴转阳渡元术！
此法需以处子元阴为引，通过极其亲密的方式，将自身精纯的阴元渡入对方体内。
用自身阴元渡其生机，便有逆转生死之效。
但代价极大。
施术者会元气大伤，甚至可能跌落境界。
而且…过程极其羞耻！
需特别深入的阴阳交泰，才能成功的引渡元阴。
为了救活苏牧…
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柳如烟眼中闪过决绝。
比起沦为罪人遭受酷刑，元气大伤根本不算什么！
境界掉了还可以再修。
可是人死了就真的全完了！
她不再犹豫，伸出手咬破指尖，挤出一滴殷红的精血…
然后快速在苏牧心口和小腹画下两个玄奥的符文。
随后…
她又在自己平坦白皙的小腹上同样画下与之相辉映的符文。
紧接着…
她忍着脸颊的滚烫和内心的巨大屈辱，跨坐上去…
按照秘术法门，她运转起体内澎湃的灵力、引导着自己苦修多年的精纯阴元…
通过阴阳交汇缓缓渡入苏牧已然沉寂的体内。
起初苏牧没有毫无反应。
他的身体依旧冰冷。
柳如烟心中焦急…
不顾一切地加大力度、一下一下地将更多本命阴元输送过去。
就在她感觉眩晕难忍之时…
异变陡生！
苏牧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
柳如烟惊恐地发现自己渡过去的阴元仿佛决堤的洪水…
正不受控制地、疯狂地被苏牧的身体吸噬过去！
不再是她在主动输送！
而是苏牧的身体内部产生了一股恐怖的、贪婪的吸力！
这股吸力正在疯狂地掠夺她的阴元！
“这…怎么回事！”
柳如烟花容失色。
她想要中断，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仿佛被牢牢锁住了一样。
她体内的灵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涌入苏牧体内…
速度快得惊人！
她辛苦修炼多年的金丹期精纯阴元，此刻成了最好的补品。
苏牧那原本干瘪苍老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灰败死气的皮肤逐渐变得红润而有光泽…
松弛的皱纹慢慢被抚平…
干瘦的四肢和躯干如同吹气般充盈起来…
肌肉线条变得清晰而结实…
花白的头发从发根开始转黑、稀疏发量也变得茂密…
脸上的老年斑淡化消失、五官轮廓变得清晰俊朗…
不过是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趴在石床上的不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
而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精壮、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几分俊朗模样的中年男子！
而柳如烟则因为灵力被疯狂汲取，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浑身香汗淋漓。
她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吸干、境界即将彻底跌落之时…
那恐怖的吸力陡然消失了。
连接断开。
她无力地软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艰难的内视己身…
发现境界并没有跌落、修为也没折损太多。
只是本源阴元消耗巨大。
她被苏牧给榨干了！
但万幸的是…
石床上的苏牧胸口开始了有力的起伏。
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活过来了。
而且…变得年轻了太多！
柳如烟心情复杂至极，也疲惫至极。
她挣扎着盘膝坐起，立刻进入冥想状态。
体内竭力运转《玉女心经》残存的功法，试图稳住心神、恢复一丝力气。
一夜过后。
不知太阳升起了多久…
苏牧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洞顶粗糙的石壁。
他挣扎着坐起来…
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充满力量。
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这…”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变得紧实有力的手臂、肌肉线条隐约可见的胸膛、不再干瘪的腹部…
他难以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触手的不再是松弛的皱纹，而是充满弹性的皮肤！
他猛地跳下石床，活动了一下四肢。
体内灵力充盈澎湃，修为竟然一举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我…我变年轻了？”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石床时却猛地顿住了。
那白色的石床上…
一抹嫣红如同雪的寒梅，赫然在目。
苏牧回忆昨天的事情…
他只记得十几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正在打坐调息的柳如烟。
她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依旧无损那惊心动魄的美貌。
反而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柔弱。
“柳仙子…这…”
苏牧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我好像…”
柳如烟缓缓睁开美眸，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清冷。
“夫君，你刚才阳元泄尽，心跳呼吸皆无，差点死在我身上。”
苏牧吓了一跳。
“什么？那我…”
“是我用玉女宗秘传的救人之法，不惜损耗自身本源阴元和修为，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否则，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我…恐怕也要为你陪葬。”
柳如烟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后怕。
她顿了顿再次看向苏牧，眼神里带着一丝警示。
“夫君，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推拒了吧？”
“我修为本源是金丹巅峰之境，元阴深厚。”
“而你年老体衰，根基浅薄，与我双修，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此次我能救你一命，实属侥幸和处子之身的造化。”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真实目的。
“夫君，为了你的性命着想，这双修之事…还是暂且作罢吧。”
“而且你我只有道侣之名、并无道侣之实。”
“我的完璧之身也用来救你一命，你我并无享受到鱼水之欢。”
“你若觉得不公平…”
“我可用其他方式回报你的收留之恩。”
苏牧听完看着床上那抹落红…
又感受着自己体内充沛的活力和增长的修为…
自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定是这柳如烟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救了自己。
而且这法门似乎…效果好的出奇！
不仅救活了自己，还让自己脱胎换骨。
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
洞府的石门突然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两人俱是一惊。
柳如烟急忙抓起散落的衣裙快速穿上。
苏牧也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显得有些紧促的灰色道袍。
身体变年轻、肌肉充盈，这身衣服明显不合尺寸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门前，疑惑地拉开石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