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进家里的云翠,四个丫头顿时被吓得缩在了梁晓燕的身后。
原本因为能吃肉而升起的兴奋感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落见状,脸色刷的沉了下去,抬手便将枪拿在了手里,咔咔两声子弹上膛。
听到动静的云翠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可是知道陈落这个小瘪犊子亲手开枪打断了陈向东的一条腿。
她那些在村子里凭仗的撒泼打滚,在陈落这个二愣子面前,屁都不是。
“你……你要干什么!”
云翠的脸上冒出了冷汗,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裤子也被尿湿了。
陈落冷着脸抬起枪口:“昨天咱们已经断绝关系,昨天我给了陈向东一次机会,今天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彻底了断你我之间的生养之情,若是再有下次……我特么一枪崩了你,滚!”
“你……你伤父欺母,你不是人,你个小瘪犊子,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啊……”
云翠哇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如果没有前世那五十年的遭遇,陈落或许就心软了,毕竟再怎么说云翠也是他娘。
但只要想起前世生死不知的四个闺女和上吊自杀的妻子,他心底的怒气便止不住的蹭蹭上涌。
眼瞅着陈落要杀人,梁晓燕被吓到了,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背篓,跑过去抱住了陈落:“当家的,不要……”
话音落地,陈落身上的杀意宛若潮水般迅速退去,还是那句话,他不能因为云翠这个人渣,将自己搭进去。
深深地吸了口气,陈落轻轻地拍了拍梁晓燕的手背,笑着道:“你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见梁晓燕依旧充满担忧,他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放心,我肯定不杀她。”
梁晓燕这才嗯了一声,松开了陈落后招呼着四个闺女进了厨房。
一直目送着母女五人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后,陈落才转身走到云翠面前,眯着眼道:“虽然我不能杀了你,但你猜我会不会打断你的四肢,让你这辈子都躺在床上?”
轰!
此话一出,云翠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满脸惊悚的看着陈落。
但陈落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道:“你猜,如果你瘫了,你的那两个好儿子会不会伺候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云翠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道她不敢说,但陈道家里的绝对不会伺候她,就算为了名声伺候,也是随便糊弄她。
至于老三……她这个做娘的可太清楚了,能不弄死她都是好的。
以前她磋磨陈落一家子,是因为陈落这个人老实,孝顺,不管她怎么做都行,所以她想着用陈落的东西来拉拢老大一家和老三,让那两个小子记得自己的好。
甚至这次卖陈落的四个闺女,也是因为林殊芳在家里抱怨了几句赔钱货吃得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前那个老实孝顺的二儿子,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
此时看着陈落眼神中的冷漠,云翠终于知道怕了,她麻溜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道:“那个……小落,我……我刚才脑子抽风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扭着身子跑出了大门,一直跑出去十几米后才再次放声大哭,边跑边哭,说不出的凄惨。
这时,一只手忽然出现,攥紧了陈落那厚实的手掌。
下一刻,梁晓燕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着跟个疯子似的云翠,于心不忍道:“当家的,她……”
陈落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不等她说完,便笑着摇头打断了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凡她以前对你们好那么一点点,但凡没有昨天的事情,我也就忍了,但是很可惜,并没有,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
说完,他抬手将娇妻揽进怀里:“好了,以后咱们和那一家人井水不犯河水,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梁晓燕张了张嘴,但只要想到昨天婆婆带着大哥大嫂要卖掉自己的闺女,她心底的那点儿话便怎么都说不出来。
……
两个小时后。
堂屋。
“哇~肉肉好香呀!”
四妞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扒着桌沿儿,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搪瓷盆,因为是新家,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这一盆鸡肉完全就是清水煮出来的,甚至连盐都没多少。
可对于大半年没有尝过肉味儿的母女五人来说,仍然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大妞三姐妹也不停的吞着口水。
梁晓燕满是心疼的看着她们,露出一丝干巴的笑容:“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喊你们爸爸过来,咱们吃肉。”
“不用喊了,我来了。”
陈落乐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四妞的旁边将她抱在了怀里:“看四个丫头馋的,赶紧吃吧。”
“好耶~吃肉肉啦……”四妞开心的不行,挣扎着非要从陈落怀里跳下来自己吃。
不得不说,飞龙不愧是被称为‘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顶级美味,哪怕仅仅只有一点儿盐,但仍然香味扑鼻,吃的人口齿生津。
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声笑语,看着母女五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陈落忽然感觉老天爷对自己还真挺好的。
毕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几乎所有人都有遗憾,可老天爷却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竟然没有带外挂。”
陈落有些贪心不足的想着。
与此同时,陈向东家。
林殊芳搀扶着从医院回来的陈道,瞥了一眼正房的方向,皱眉道:“娘这是怎么了?从大队部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陈道皱眉:“你问我有什么用?想知道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林殊芳脸色一沉:“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而且昨天的事情娘做的确实过分了。”
啪!
陈道一巴掌甩在了林殊芳的脸上,怒声道:“那你去干什么?你没有抱住三妞吗?”
话音落地,林殊芳的身体骤然僵直,讷讷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