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年手指轻敲桌面。
“楚家用阴沟手段,就想搅动南城?学术圈的事,用学术圈的规矩解决,老陈!”
“老爷!”
陈伯上前。
“启动预案,第一,联系燕京大学李保安院士,说我沈柏年请他关注此事,务必看看那份‘证据链’,特别是数据生成和修改时间戳的逻辑。”
李保安,物理学界泰斗,以严谨公正著称,他若发声,分量极重!
“第二,重点查被指篡改数据节点前后,实验仪器的原始日志、实验室门禁、团队成员的电脑操作痕迹!挖,找出矛盾点!”
“第三,动用期刊关系,压住后续负面报道,一旦拿到反转证据,配合李院士,舆论反攻!要快!要准!”
“是!”
陈伯立刻去安排。
周乾看着沈柏年:“谢沈老!”
沈柏年摆手,说道。
“楚家玩阴的,我们用阳谋碾碎他,让他看看南城这片天是谁的!林丫头那边,也派人看好。”
京都,私人会所。
楚从普靠着沙发,看着屏幕上关于刘博启丑闻的汹涌舆情。
“少爷,南城大学已宣布刘博启停职调查,舆论一边倒,他学术生涯基本完了。”
楚从普满意地笑了笑。
“沈家那边动静?周乾急疯了吧?”
“暂时没大动作。”
牛旦调出报告,说道。
“沈家加强了林媚安保,周乾行踪隐秘,学术圈的事,沈家想插手也难,李保安那种人,沈柏年请不动。”
楚从普轻笑道。
“沈柏年总有点本事,不过在学术公正大旗下,他那些手段能翻多大浪?等刘博启彻底臭了,林媚…”
福伯快步走进,脸色凝重。
“少爷,出事了。”
“嗯?”楚从普挑眉。
“五分钟前,李保安院士实名发长文,他亲自复核了刘博启事件所有关键证据!”
楚从普笑容僵住,手中酒杯一顿。
“李保安?他怎么会趟这浑水。”
福伯继续说。
“李院士明确指出,那份指控刘博启篡改的核心数据记录备份,其生成和修改时间戳存在严重的、非技术性的逻辑矛盾,关键数据点的修改时间,竟早于该数据首次被观测记录的时间,这不可能发生!”
楚从普坐直,脸色难看。
“更致命的是,李院士团队恢复了刘博启实验室核心数据记录仪当时的原始运行日志片段,所谓篡改,纯属捏造!”
楚从普脑中一震,他精心布置的铁证,在李保安的分析和物理日志面前,成了荒谬的笑话!
福伯带着寒意,继续说道。
“几乎同时,南城治安队通报。根据举报,在京都某数据公司技术员设备中,发现其非法入侵南城大学服务器,伪造并上传‘证据’的操作记录!该技术员已被控制,初步供述动机为个人恩怨,但其账户近期收到一笔来源可疑的外岛大额汇款,正指向与楚氏有关联的离岸空壳公司!”
楚从普手中酒杯脱手,之前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惊怒和狼狈。
李保安!沈家怎么请动的他?!那些物理日志,那个蠢货留下的尾巴!
沈柏年这不仅是反击,是狠狠抽在他脸上的耳光!
楚从普嘶声低吼,杀局被粉碎,脏水反泼回来,楚家和他的脸面,被踩在脚下!
南城大学礼堂,发布会。
刘博启站在台上,背脊挺直,身旁坐着李保安院士。
“基于无可辩驳的证据和逻辑,我以个人名誉和专业判断担保,刘博启副教授是被恶意构陷!他的学术成果真实严谨,学术操守毋庸置疑!”
台下掌声雷动。
刘博启深深鞠躬,眼眶发红。
“感谢李院士仗义执言,感谢学校调查组!感谢所有在黑暗中相信我、帮助我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前排角落戴着口罩的林媚身上,林媚含泪点头。
刘博启深吸气说。
“经此一劫,我更明白守护学术清白的艰难,我会继续研究,用成果回报信任,同时呼吁,学术界共同抵制构陷,守护公平!”
发布会后,刘博启奔向林媚,两人在走廊紧紧相拥。
周乾站在不远处的廊柱阴影下,看着姐姐带泪的笑容,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
他嘴角微动,当他的视线与远处一辆启动驶离的黑色宾利后座那双阴沉的眼睛隔空碰撞时,眼神睥睨。
“楚少,慢走,不送。”
车窗内,楚从普读懂了唇语。
他一拳砸在座椅上,眼中燃烧着羞愤的火焰和一丝忌惮。
南城的天,比他预想的厚重。
那个周乾和他背后的沈家,更加深不可测。
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踢到了一块布满尖刺的钢板。
数日后,南城这个国际经贸峰会,来头不小,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沈柏年作为本地的大佬之一,是全场焦点。
楚从普的身份也挺招眼,他跟人聊着天,看着挺有风度,但眼神扫过沈柏年的时候,那冷劲儿藏不住。
他知道沈家弄到了一份加密情报,是关于稀土矿的。
这东西对大夏资源布局很关键,对沈家很重要,也招了不少人惦记。
“沈老,楚少,峰会马上开始,里面请吧。”
主办方的人过来说。
楚从普走到沈柏年边上,和他并排走说。
“沈老,南城真不错,这次峰会,我们楚家盼着跟沈氏多交流交流。”
沈柏年拄着拐杖,步子很稳。
“楚少客气了,合作是正路,小周,多看着点。”
“明白,沈老。”
周乾应了声,眼睛扫了扫周围的服务员、保安、清洁工。
他注意到几个人,动作麻利,眼神警觉,耳朵后面有晒痕,衣服底下看得出有肌肉。
细看就是雇佣兵,楚从普这小子,坐不住了。
峰会开始,沈柏年在台上讲话,楚从普坐在下面,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敲着。
周乾站在沈柏年侧后方,他看见一个保洁员在靠近沈柏年座位的过道边停下,弯腰擦地毯,手指头却在清洁车底下飞快地捣鼓着什么,眼神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周乾眼神一紧,没马上动,他对着耳麦低声说。
“陈伯,A区过道,清洁车,冲着沈老座位底下去的,开干扰,赶紧查查,B组盯好外面,有老鼠,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