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种?”
钱文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孙福。
“兄弟,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这都快入冬了,地都冻上了,就算有种子,也种不出东西来啊。”
孙福自然不能暴露空间的存在,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道。
“我就是看着眼馋,想着家里那几分自留地也空着,提前备点好种子,等开春了,看看能不能种点稀罕菜出来。”
钱文海听完,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庄稼人对土地的执念,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
“这算多大点事儿!”
“供销社那边肯定是没戏,不过我认识农业站的老站长,他那儿肯定有不少不对外的好种子!你等着,回头我给你弄点,保证比市面上的强百倍!”
“那就多谢钱经理了。”
孙福的目的达到,心中一喜。
只要有了种子,他空间里的黑土地,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这个时代最稀缺的新鲜蔬菜!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事情谈妥,钱文海便领着孙福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孙福刚起床,钱文海就领着王胖子厨师找了过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
钱文海将那个厚实的信封又拿了出来,当着孙福的面,从里面数出三百块钱,郑重地交给他。
“兄弟,这是昨天说好的货款,你点点。”
紧接着,他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张崭新的“大团结”,硬是塞进了孙福手里。
“这二十块钱,是我个人给你的谢礼!多亏了你昨天掌勺,不然我这经理的位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孙福也没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钱。
这是他应得的。
王胖子厨师搓着手,一脸崇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凑了上来,嘿嘿笑道。
“孙……孙师傅,您那手艺,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以后要是再有重要的宴席,您看……能不能再请您过来掌个勺?”
“好说。”
孙福欣然答应。
这对他来说,不仅是赚钱的路子,更是和钱文海这条线保持紧密联系的好机会。
吃过早饭,钱文海执意要开车送孙福回去,却被孙福笑着拒绝了。
“钱经理,您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正好,我揣着钱,想在市里逛逛,给我媳妇扯几尺好布,再买点补品。”
钱文海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强求,只是拍着胸脯保证,菜种的事情一定尽快给他办妥。
告别了钱文海,孙福揣着三百多块的“巨款”,走在了市里的街道上。
和镇上的萧条不同,市里明显要繁华得多。
宽阔的马路上,不时有绿色的吉普车和叮当作响的自行车驶过,街道两旁的商店橱窗里,也摆着各种各样新奇的商品。
孙福心里惦记着巧巧,先是去供销社,咬牙花高价买了两斤红糖和一斤麦乳精,又扯了五尺最时兴的“的确良”布料,准备亲手给巧巧做件新衣裳。
他还记得分家时,大伯和三叔一家的维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又买了些糖果饼干,还割了二斤不要票的肥猪肉,打算回去的时候给两家送去。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孙福不禁觉得有些吃力,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要是能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有了自行车,以后进城就方便多了,巧巧要去镇上赶集,也不用再走那么远的山路。
他兴冲冲地跑到百货商店,看着橱窗里那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一问价格,心就凉了半截。
一百五十块钱一辆,而且,还要票!
孙福一阵苦恼,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可这自行车票,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在市里逛了一圈,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孙福拎着东西,坐上了回镇上的中巴车。
一路颠簸,等回到镇上,天边已经泛起了晚霞。
他归心似箭,脚下生风,沿着熟悉的土路,快步往家里赶。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巧巧,把买来的新东西给她看,孙福的心里就一片火热。
然而,当他推开院门,看到的却是一室清冷。
灶台是凉的,屋里也没有人。
巧巧不在家!
孙福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连忙冲到隔壁三叔家,三婶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他回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你可算回来了!”
“三婶,巧巧呢?她去哪儿了?”
孙福急切地问道。
三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瓢,擦了擦手,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天中午,你那丈母娘来了。”
“她……她把巧巧给接回去了。”
什么?!
孙福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张翠芬那个老虔婆,又来找事!
他昨天才打了林继宗,她今天就把巧巧接走,这摆明了是兴师问罪,要拿巧巧当人质来要挟自己!
巧巧怀着身孕,本就身子弱,要是被他们一家子折腾出个好歹来……
孙福不敢再想下去,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他将手里的东西往三婶怀里一塞。
“三婶,这些东西您和大伯家分了!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他连家门都顾不上锁,转身就朝着丈母娘家的方向,发足狂奔!
夜色渐浓,寒风刺骨。
孙福的心,却比这寒风还要冷,还要硬!
林家!
今天,你们要是敢动巧巧一根汗毛,我孙福,就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