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淮茹那点小心思彻底碾碎后,江辰的心境没有半分波澜。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随手拍死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真正的大事,还在等着他。
这间破败的四合院,必须彻底翻新。
街道办那些施工队,江辰连考虑都未曾考虑。一群磨洋工、偷材料的货色,只会把好好的院子弄成一摊豆腐渣,他还得费神盯着,得不偿失。
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大师。
第二天,江辰直接找到了父亲江卫国。通过父亲在老京城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个名字浮出了水面。
鲁兴邦,人称“鲁师傅”。
一个早已退休,在家颐养天年的老木匠。
但这人的来头,却大得吓人。京城里口口相传的“鲁班”传人,一手木工活已臻化境。只是这老头脾气古怪,性格孤僻,不喜与外人打交道,更看不上那些官僚做派,索性关起门来,谁的面子也不给,这才赋闲在家。
江辰要找的,就是这种有真本事、有傲骨的人。
按着地址,江辰提着两瓶特意从空间里取出的陈年西凤酒,又用油纸包了四斤肥瘦均匀的上好五花肉,登门拜访。
鲁师傅的家藏在一条不起眼的胡同深处,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个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院中的槐树下,手里捏着一块木头,刻刀过处,木屑纷飞,一只雏鸟的羽翼已然栩栩如生。
他头都没抬,只当江辰是空气。
“鲁师傅。”
江辰将东西放在石桌上,开门见山。
“我叫江辰,想请您出山,帮我修缮一下院子。”
鲁师傅手里的刻刀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瞥了江辰一眼,声音又干又硬。
“不接。”
他见过来攀交情、套近乎的太多了,早已没了耐性。
江辰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沉声开口。
“我要建一个独立的西式厨房,墙壁贴上白瓷砖,油污一擦就掉。要有专门的排烟道,不能让油烟再灌进屋里。”
鲁师傅雕刻的动作,彻底停了。
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江辰继续说道,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老木匠的心坎上。
“我还要一个新式厕所,能抽水冲洗的那种。就装在屋里,冬天不用再跑去院子挨冻。地面不要泥地,全部用青砖铺平,要人字形的铺法,下雨天不能积水。”
他将后世那些司空见惯的装修理念,用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语言,一点点地描绘出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缮,而是一种颠覆性的创造!
鲁师傅那双握了一辈子刻刀和刨子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他死死盯着江辰,仿佛要看穿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这番“现代化”的设想,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沉寂已久的火焰。那不是对金钱的渴望,而是一个顶级工匠对前所未见的技术,最原始的挑战欲!
“好小子!”
鲁师傅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双目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你说的这些,都能实现?”
“只要您手艺够硬,就能实现。”
江辰迎着他的目光,自信满满。
“这活,我接了!”
鲁师傅的声音洪亮如钟,再无半分刚才的颓唐。
江辰笑了。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大叠厚实的钞票,全是十元面额的大团结,足足五十元。
“啪!”
一声闷响,那叠钱被他重重地拍在石桌上。
“这是定金。”
江辰的语气不容置喙。
“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活要精,要快!”
这股子不把钱当钱的豪迈气派,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更有说服力。鲁师傅看着桌上那扎眼的红色钞票,再看看江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重重地点头,立下军令状。
“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还你一个全新的院子!”
安顿好修缮院子的事,江辰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归心似箭,决定即刻回乡,探望爷爷奶奶。
那辆崭新的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在阳光下闪着锃亮的光。江辰将给家人准备的礼物牢牢捆在后座上——两瓶陈年西凤酒,四斤肥得流油的五花肉,还有一匹在这个年代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的的确良布料。
一路风驰电掣。
当他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乡下老家那熟悉的院门口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正在院里劈柴的二叔江山,手里高高举起的斧头僵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正在撒米喂鸡的二婶,手里的簸箕“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鸡食撒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
两人直勾勾地看着门口那个穿着干净干部服,骑着崭新自行车的年轻人,一时间竟没敢认。
“二叔,二婶,我回来了。”
江辰笑着跳下车。
这熟悉的声音,终于让江山回过神来。
“辰……辰子?”
二叔激动地扔下斧头,几乎是跑着冲了上来,双手在他身上拍了又拍,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你回来了!好小子,出息了!”
屋里,听到动静的爷爷奶奶,也互相搀扶着,拄着拐杖从门里走了出来。
当两位老人看到那个站在院中,身形挺拔、多年未见的大孙子时,脚步猛地一顿。
奶奶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爷爷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瞬间被泪水冲刷。
老两口的眼眶,在看到江辰的那一刻,彻底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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