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酒馆通万界:我靠酿酒改写封神榜 > 第46章系统沉默,功德规则已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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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水落在石台边缘,顺着青草滑下,砸在陈九的手背上。

他没动,只是缓缓抬起手,将那滴水抹进掌心。指尖还沾着血,混着露水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淡红的痕。三百盏魂灯悬在天上,光不落,也不闪,像钉进夜幕里的钉子,牢牢守着这片地。

酒馆的门半开着,风穿堂而过,吹得残坛轻响。那些坛子空了,可内壁还凝着一层薄雾似的酒意,微微发亮。陈九盯着其中一只,忽然伸手,将它推到桌中央。

他盘膝坐下,人道印搁在膝上,印底裂痕还在渗光,一缕一缕,像是有东西在底下爬。

脑中静了。

不是空,是静。那种久违的、没有声音的静。

从前每完成一件事,系统就会跳出来,冷冰冰地报功德、派任务、提醒我偏离了“正轨”。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提示,没有警告,连平日里偶尔闪过的任务残影也不见了。

我闭眼,等。

等它说话。

等它逼我。

等它告诉我,哪条路不能走。

可它没来。

我睁开眼,低头看人道印。它在震,很轻,像心跳。

我用指腹擦了擦耳廓,那里还残留着血。刚才用血封了听觉,怕幻音扰神。现在血干了,结了一层薄痂。我轻轻抠掉,耳边顿时清晰起来。

不是风声。

是低语。

三百个声音,从天上飘下来,落在酒馆的每一块砖、每一寸木头上。它们不喊,不哭,只是说着自己的名字,说着想回去的地方,说着没说完的话。

我听着,忽然笑了。

原来它怕的不是反抗,是沉默。

不是打不破规则,是没人再听规则说话。

我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只干净的酒杯。杯身无裂,底还存着一点清液,是昨夜最后酿的“三生醉”余下的。我将杯放在桌上,指尖划破,一滴血落进去。

血沉到底,没散。

我低声说:“若我今日报名,只为护一人安眠,可算功德?”

话音落,人道印猛地一震。

一道金光从印底窜出,缠上杯身,绕了三圈,又缩回去。杯中血开始冒泡,不是沸腾,是像被什么轻轻吹动,一圈圈涟漪荡开。

成了。

不是天道认的功德。

是我自己定的。

我抬手,将杯子举到眼前。血光映着灯影,晃得厉害。我一口喝下。

酒气冲喉,却不醉。

是清醒。

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重,也不是急,是拖着走的,一步一喘。我抬头,看见一个樵夫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衣衫破烂,脸上发青,右手垂着,像是断了骨头。

他往里看了一眼,眼神浑浊,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整个人一歪,倒在门槛上。

我起身,走过去,蹲下。他身上有股阴气,缠在经络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过。我伸手探他脉门,指尖刚触到皮肤,人道印又震了一下。

不是警告。

是反应。

我回身取来酒壶,倒出最后一口“三生醉”,滴在他眉心。

他猛地抽搐,眼珠往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

然后,他睁开了眼。

不是活人的目光。

是死过千百次的人,终于被人叫醒的那种茫然。

“你……是谁?”我问。

他张了张嘴,声音像从井底传来:“我……守村的。”

“哪村?”

“南……南岭脚。”

我心头一紧。

南岭脚……三百年前,山神被收,村毁人亡。这人不是樵夫,是当年护村的老卒,没上榜,也没被封,魂魄游荡,被天道余威所伤,拖成了半阴之体。

他不该进这里。

可他进来了。

而且,人道印没有排斥他。

我扶他坐起,让他靠在墙边。他抖得厉害,牙齿打颤,却死死抓着我的袖子。

“我不想……上天庭。”他哑着嗓子说,“我只想……回去。”

我点头。

转身取来人道印,轻轻按在他背上。

印光一闪,不是金,是青。

他身体猛地一震,喉头滚了滚,一口黑气从嘴里喷出,撞在墙上,化作烟尘散去。他眼里的浑浊褪了,露出一点清明。

我低声说:“不封神,不成仙,只许你归家。”

他没说话,只是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顺着皱纹往下淌。那泪不是热的,是冷的,像雪水。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变淡。

不是消散,是解脱。

一缕青烟从他身上升起,朝着南方飘去。穿过门,穿过风,穿过三百盏魂灯的光,直直地飞远。

酒馆里所有的空坛,同时轻鸣了一声。

像是回应。

又像是认可。

人道印在我手中发烫,印底裂痕中,浮出三个字:可立约。

我坐回桌前,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我拿起酒杯,倒扣在桌上。

指尖蘸血,在木面上写下第一行字:

“凡有执念未灭,皆可择路,不强制封神。”

字写完,没人出声。

可空气在动。

不是风,是愿力在织。

三百盏魂灯的光丝垂落,像蛛线,悄然连接酒馆的每一个角落。坛子、桌子、门槛、石台……所有沾过酒、听过话、承过愿的地方,都被光丝缠上。

网,正在成。

我盯着那行血字,等它消失,等它燃起,等它变成规则。

可就在这时,脑中忽然一冷。

一个声音响起,不是从外来的,是从记忆深处爬出来的:

“逆道者,终将被道所弃。”

我手一抖,人道印差点滑落。

是系统。

不是活的,是残影。像一块烧焦的木头,还在冒烟,却已经没了火。

我闭眼,没理它。

可那声音又来了,一字一句,像钉子往脑子里敲:

“你不顺天,不入榜,不守序,何以为正?功德非你所造,乃天道所赐。你窃规则,乱秩序,终将被弃。”

我睁开眼,额头冒汗。

人道印在抖。

不是响应,是抗拒。

我知道它在怕什么——怕我不是在改规则,是在断它的根。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我的后颈。

温的。

带着一丝绿意。

我回头。

青梧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靠在石台边。她发间的梧桐叶不再是透明的灰白,而是泛出一点嫩绿,像春初刚抽的芽。她看着我,声音很轻,却清晰:

“它已无根,只是回光。”

我点头。

深吸一口气。

再转回头,盯着桌上的血字。

我抬手,一掌拍在桌面。

“功德不是你给的。”我说,“是他们用命换的。”

“愿力不是你定的,是他们用念攒的。”

“规则不是你写的,是他们用不甘撑到今天的。”

我抓起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

我踩着碎片,一步步走到人道印前,跪下,将手掌按在印顶。

“从今往后——”我一字一顿,“我立的约,就是功德。”

话音落。

血字燃起金焰。

火不冲天,不炸不响,只是静静烧着,将那行字刻进木纹,刻进地缝,刻进每一根光丝里。

人道印嗡鸣。

三百盏魂灯同时轻晃。

光丝收拢,交织,成网。

酒馆上空,一张无形的愿力之网,悄然铺开。

青梧靠在石台边,望着我,嘴角微微扬起。

我坐在地上,喘着气,手还按在人道印上。

脑中再无声响。

系统没再说话。

它不是被打败了。

是被绕开了。

就像河床改道,水照流,可底下那块石头,再也拦不住谁。

我抬头,看向门外。

天还没亮。

可酒馆的门槛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湿脚印。

从外面来,走到门内,停住。

脚印很小,像是个孩子。

我盯着那印子,慢慢站起身。

脚印边缘还在滴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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