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酒馆通万界:我靠酿酒改写封神榜 > 第14章青梧镇魂,愿力乱流化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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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坛收进地窖时,指尖刚碰上石壁,一股黑雾猛地缠上来,顺着脉门往里钻。耳边炸开三百个声音,齐声喊:“放我们出去!”

我猛地抽手,酒坛差点脱手。那不是幻听,是地底压着的残魂在叫。愿力团在我胸口震得厉害,不是增长,是乱,像风吹散的火堆,火星乱溅。

青梧不在账房。

桌上摊着账册,笔搁在“李柱”那行字上,墨没干。窗边浮着一片梧桐叶,悬在半空,不动。

我转身就往地窖走。

石阶下到第三级,黑雾已经漫到脚踝。雾里有影子,一闪一晃,全是披甲执戈的山神,眼眶空着,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我认得他们,三百个,封神劫里被榜文抽了魂,连名字都没留下。

我正要退,看见她站在最底下。

青衣没沾灰,发间那片梧桐叶在转,像刀轮。她背对着我,指尖有血,正往空中画符。每画一笔,血就少一分,脸色就白一分。

“别下来。”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哭嚎,“这不是你能挡的。”

我没听。

抬脚要往下,一股力从侧面推来,不重,却稳稳把我挡在台阶上。她没回头,但我知道她在拦我。

“集市上的愿力,全涌进地底了。”我盯着她背影,“我引出来的,该我收。”

“你引的是火种。”她终于侧了半张脸,眼里有影子在动,像是无数魂在游,“可火种无根,就成了乱流。它们不是要逃,是要碎。”

我愣住。

我想的是点燃,是唤醒,是让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重新说话。可我没想过——话太多,太急,反而会把魂压垮。

黑雾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手,朝她头顶抓下。

她抬手,符还没落完,那手就撕进了她的肩。没有血,只有光,一点一点从她身体里被扯出来,像是魂在被抽。

我冲下去。

台阶碎了,我滚到最后一级,扑过去抓她手腕。触手的不是皮肉,是风,是空的。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让那哭声,有了名字。”她说。

符成了。

“镇。”

一个字出口,血符炸开,绿光如网,从地底一路铺到头顶。黑雾哀嚎,缩回石缝。那些残魂的影子跪了下来,一个个,头贴地,像是谢她,又像是告别。

光散了。

她倒下来时轻得不像人。我接住她,手穿过她的臂弯,感觉不到重量。她靠在我肩上,呼吸若有若无。

“你守了多久?”我声音哑了。

“千年。”她闭着眼,“他们死时,魂被钉在榜上,走不了,也说不出话。我只能听,不能救。后来你来了,开了酒馆,酿了酒,他们第一次喊出‘想回家’。”

她顿了顿,嘴角动了动,像是笑。

“你不是救世的神,也不是立榜的圣。你只是……让人还能哭出声。”

我低头看她。

发间的梧桐叶掉了一片,落在地上,瞬间枯黄。她整个人都在变淡,像晨雾要散。

愿力团安静了。

不再是乱跳,也不再涨。它就贴着心口,温温的,像睡着了。可我知道,这份静,是她换来的。

我扶她靠墙,从怀里摸出酒葫芦。倒了一点在掌心,抹在她唇上。酒气散开,她眉头松了松。

“还能撑吗?”

“撑不住。”她轻声说,“但我能再画一次符。只要你在,愿力不断,我就能再镇一次。”

“下次呢?”

她没答。

我盯着她,忽然想起她第一天来酒馆的样子。穿青衣,发间别叶,站在我门口,说:“我来镇压。”

我以为她是说笑。

现在才知道,她是来还债的。

“你本可以走。”我说,“不沾这事,不耗魂力,你也能活。”

“可我听了一千年哭声。”她睁开眼,目光落在我胸口,“你让它们有了名字。我不镇,谁镇?”

我喉咙发紧。

系统没响,没扣功德,也没弹任务。它从不管这种事——一个精魂自愿耗尽自己去压乱流,不在天道计算之内。

可我在乎。

我掏出账册,翻开空白页,提笔。

“青梧,愿:守魂不散,听尽哭声,直至人道有光。”

笔尖落下时,愿力团轻轻一颤,像回应,又像认主。

她看着我写字,没阻止。

“你记下这些愿,不是为了立榜?”她问。

“是为了不忘记。”我说,“每一个愿意被记住的,都该留下。”

她笑了下,极轻。

风从地窖口吹进来,带着外面集市的尘气。那片枯叶被卷起,转了一圈,落在我脚边。

我扶她站起来,半靠着我。她走得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中。

上到地面,天已擦黑。账房灯还亮着,我扶她坐下,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她没接,只说:“明天,还会乱。”

“我知道。”

“你还要酿。”

“我也知道。”

她抬手,指尖碰了碰我胸口,那里愿力团静静贴着皮肉。

“别让它再失控。”她说,“我不一定,还能挡第二次。”

我点头。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我起身,把账册收好,酒葫芦挂回腰间。

地窖门关上时,我听见石缝里传来一声极轻的“谢”。

不是冲我,是冲她。

我站在门口,没动。

远处传来打更声,两下,不紧不慢。酒馆檐角挂的风铃晃了晃,没响。

我抬手摸了摸左耳的疤,那里有点发烫,像是系统在识海边缘游走,等着我下一步越界。

我没理它。

转身进屋,灯影落在我脚前,拉得老长。

青梧靠在椅上,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我蹲下,把毯子拉上来,盖住她肩膀。

她忽然睁眼。

“陈九。”她叫我名字,不是“掌柜的”。

“嗯。”

“你要是真能把愿力立成榜……”她声音很轻,“别叫它‘人道榜’。”

“叫什么?”

“就叫……账册。”她说,“像你现在记的这样,一页一页,写满名字。”

我没说话。

她又闭上眼。

我坐在灯下,没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杆,想着明天该写哪一行。

地窖深处,再没传来异响。

愿力如溪,静静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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