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是我,哥。”
苏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张瘦小、苍白、沾着泪痕的小脸。正是妹妹李梦。
当她透过门缝,看清外面站着的真的是哥哥时,那双原本充满恐惧和无助的大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哥?!!”
小丫头猛地拉开门,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地看着苏辰,小嘴张着,却发不出别的声音。
她中午偷偷跑去医院看哥哥的时候,哥哥还昏迷不醒,脸色白得像纸,医生叔叔还摇着头跟护士姐姐说情况不好,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怎么…怎么现在…哥哥就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苏辰看着眼前这个瘦得脱相、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旧棉袄的小女孩,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蹲下身,尽量平视着妹妹,伸手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语气更加柔和。
“嗯,是哥。哥没事了,医生把哥治好了,哥回来陪禾禾了。”
直到感受到头上传来的真实触感,听到哥哥清晰的声音,李梦才仿佛终于从噩梦中惊醒,确认眼前不是幻觉!
“哥!呜呜呜……”
巨大的惊喜和连日来的委屈恐惧瞬间爆发,小丫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如同乳燕投林般猛地扑进苏辰怀里,两只瘦小的胳膊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哭得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哥你终于醒了!呜呜…吓死禾禾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也不要禾禾了…呜呜呜…”
小孩子的哭声纯粹而悲伤,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依赖和宣泄。
苏辰心里也不是滋味,轻轻拍着妹妹瘦骨嶙峋的背,温声安抚着。
“好了好了,禾禾不哭了,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丢下禾禾一个人了,哥会保护你,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们。”
哭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李梦才慢慢止住哭声,变成了小声的抽噎,但小手还是紧紧抓着苏辰的衣角,生怕一松手哥哥就不见了。
苏辰抱着她走进屋里。
这所谓的家,真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桌、两个板凳、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旧箱子,几乎找不到别的家具,寒冷和贫穷的气息无处不在。
他把妹妹放在床边,用手袖仔细地帮她擦干眼泪,又去墙角的水缸里舀了半碗凉水,看着她小口小口喝下去,情绪才算是彻底平稳下来。
看着妹妹情绪稳定了,苏辰才神色认真地开口问道。
“禾禾,哥昏睡的这几天,有没有人来为难你?尤其是那个傻柱,或者秦淮茹他们家的人,有没有再来欺负你?”
李梦放下水碗,摇了摇头,小声道。
“没…没有。傻柱…他…他来过两次。”
苏辰眼神一凝。
“他来干什么?”
“他…他拿了两个白面馒头过来,说是…说是给我吃的。”
李梦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带着点害怕。
“但我没要…我记得哥你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尤其是他们家的人的…而且他眼神好吓人…我就把门插着,没开…他后来就把馒头放在窗台上了…”
白面馒头?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想封口?苏辰心中冷笑。
小丫头继续回忆着,声音更低了。
“还有一大爷…他也来了好几次,每次都说…说哥哥你是不小心自己摔跤的,跟别人没关系…让我千万不要出去乱说…还说…要是警察叔叔来问,也要这么说…不然…不然院里容不下我们,会把我们赶出去…”
果然如此!易中海这个老狐狸,果然来威胁恐吓小孩子了!
苏辰蹲下身,仔细帮妹妹擦去脸上的泪痕,指腹触及她冰凉的小脸,满是心疼。
就在这时,屋外一阵冷风吹过,掀动了妹妹额前枯黄的刘海。
这一下,苏辰的目光猛地定格了!
就在那刘海之下,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赫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青紫色瘀伤!边缘甚至还有些结痂的细小裂口,明显是新伤,绝对不是他昏迷前就有的!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禾禾,你额头这是怎么回事?这伤哪儿来的?哥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人欺负你了?!”
李梦被哥哥突然变化的语气和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就想用手去遮额头,小脑袋也埋了下去,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没…没有…是…是禾禾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看着哥的眼睛说!”
苏辰双手扶住妹妹瘦弱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禾禾,不要怕!告诉哥,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棒梗?!”
听到“棒梗”这个名字,李梦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压抑的委屈和恐惧瞬间决堤,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终于抽噎着说出了实情。
“呜…是…是棒梗…哥你被拉走那天下午,我…我出去想找点柴火,在路上碰到他放学…他…他骂我是没人要的野种,说哥你活该被打死…我气不过,回了一句…他就拿起雨伞…用那头铁的伞尖…使劲打我头…呜呜呜…好疼…”
她越说越伤心,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后来…后来一大妈她们听到声音出来…棒梗就跑了…我去找贾婆婆和秦阿姨…她们说…说是我自己摔的,赖他们家棒梗…还骂我想讹人…我去学校找老师…老师说他也没看见,没办法管…呜……”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苏辰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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