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玄听闻念儿来了,忙放下手中笔砚,赶忙整理下衣衫,一脸欣喜迎了出去,周靖玄陪伴莫念儿这数年里,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莫念儿主动来找周靖玄,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念儿的心,他的一片真情终于不再是流水无意。
莫念儿兴冲冲地来找周靖玄无非就是为了蓝苒儿的婚事,“靖玄哥哥,我今日来确有一要紧事拜托于你,是这样的······”莫念儿将蓝苒儿,刘家两兄弟和陆筝这四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与周靖玄一一道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去刘府走一趟便是了,念儿不必忧心,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宁烨兄,替蓝小姐探询他的心意,你在家中等候便是了”周靖玄听了念儿一席话也是感慨。
“那靖玄哥哥,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苒儿姐姐的幸福可就掌握在你的身上了。对了,后日我在芙蓉斋摆酒,邀了儿时的玩伴叙旧,你也要过来啊!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说完莫念儿正要离开周靖玄一把拉住莫念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举动,大概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对于旁的事情他都可以理智,唯独遇着莫念儿,他就开始手足无措。
“念儿,你不多留一会么,我是说,你,还有没有别的话与我说?”周靖玄忙放下手,一脸期盼地问道。
“额,旁的什么事情,嗯······让我想想,好像没了,有的话我再让青儿过来捎话给你。”
“那也好,那念儿回去当心些。”周靖玄意料之中,有些失望也习惯了如此。周靖玄送走了莫念儿,遂即差人去刘府下了拜帖。
夜幕降临时的刘府花园里,一人独酌,似有踌躇不得志之景,却不知他心里藏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园中男子,面容颇为晕红,应该是酒气上来些,棱角分明,十分俊朗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忧愁,一身淡蓝色简衫随着傍晚的微风而动。
“宁烨,何事让我最洒脱的弟弟忧愁至此啊,酌酒吟诗怎的不叫为兄?”说着刘宁逸拿起一旁的酒杯也喝起来,刘家兄弟向来兄友弟恭,就连忧愁都是如此同步。
“哥,你快别拿我打趣了,我有什么忧愁,无非父亲大人近日对我功课逼问的紧些,你知我无心功名······”刘宁烨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诉说真正的忧愁,也不能说。
“是啊,这世间太多事身不由己,尤其情之一事更是难煞多少人啊,怪不得人都说无爱则刚。”说完杯中酒已尽。
“哥,是你与苒儿,不,应该说未来嫂嫂,你与那未来嫂嫂有什么矛盾令你也这般愁眉不展?”说着刘宁烨不禁心头一紧,一阵隐隐作痛。
“那倒没有,罢了,今日我们就以这夜色为宴,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醉了什么烦恼都抛诸脑后了,干杯”说话间,桌上的酒盅都已然空了。
次日,刘宁烨忽而想起与周靖玄之约,简单收拾后便去了二人常去的无根湖边,刘宁烨颇有才华却不喜功名,喜好四方游历,周靖玄欣赏他的一身洒脱,为了莫念儿也长与之求取他乡稀有玉石,谈诗文论经,也算是知音。此次周靖玄察觉刘宁烨仿佛失了往日的朝气,不禁问道:“宁烨,你……”
“靖玄,你我自幼相识,你说我是不是太愚钝了?”“怎么会,我们几人中,属你天资最为聪慧,若不是你无心功名,如今早已官拜朝堂了。”
“靖玄,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打趣我了,我自认为半生无羁,本以为如此寥寥此生,可是······”刘宁烨欲言又止,任谁都看出他的愁容,靖玄又岂会不知。
“宁烨,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若是还信得过我,不妨说与我,我自当为你两肋插刀”
“靖玄,你这是哪里话,我们自幼相识,也算是莫逆之交十几载,我岂有信不过你之理”“那是何事令你如此担忧?”其实以靖玄与宁烨十几载的交情,这个中缘由他也略猜出一二,只是这件事只有他自己说出来他才真的能够放下。这许多年里,每每与宁烨相约,他都会提及一位朋友,虽不知是何许人,但应该对他很重要,并且还是个女子,靖玄猜测能让他如此烦忧大概就是那位未曾谋面的佳人。
“哎,也罢,就与你说了也无妨,反正一切已成定局。我以为这一生就如闲云野鹤一般度过了便也是最好不过了,却不曾想这一切都从那年进京变得不一样了······”刘宁逸将这半月来的心事都告诉了周靖玄,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一直以来那份感情一直埋在心底让他无法喘息,今日也算是就此解脱了,谁知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周靖玄得知刘宁逸的心意后赶忙去找莫念儿,念儿这下定要欢喜,不必整日为苒儿的事情忧愁。
莫念儿得知那四人明明都知道自己的心中所属却还如此别扭,着实替他们着急。“靖玄哥哥,你说他们明明心里都清楚看重彼此,为什么都不说与对方,却宁愿说与我们这些局外人呢?”
“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吧!”周靖玄想想自己无奈地说道。
“对啊,他们是当局者迷,我们这些看的清楚的局外人得推他们一把,让他们清楚对方的心意才行,靖玄哥哥,我知道了,明天你这样······”说完莫念儿一脸自豪,从心底钦佩自己。
“好,都依念儿,那我回去着人准备下,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说着周靖玄赶忙回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