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山林的寒意和黑暗。勘探队员们经过一天的劳累,大多已经钻进帐篷休息,只剩下两个负责守夜的队员坐在火堆旁,低声聊着天,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周卫民躺在自己的简易床铺上,眼睛却睁着,耳朵捕捉着帐篷外的每一丝声响。傍晚时发现的那串脚印,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夜渐深,山林里只剩下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守夜人的交谈声也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困倦。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周卫民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丝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从营地东侧的密林传来!
来了!
他瞬间屏住呼吸,身体悄然绷紧,一只手无声地摸向了腰后的柴刀刀柄。
声音越来越近,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他们似乎在利用风声和夜色掩护,缓慢而谨慎地接近营地。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勘探队的仪器?还是…他?
周卫民大脑飞速运转。不能让他们惊动整个营地,造成混乱,否则更容易出意外。必须把他们引开,或者…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他悄悄坐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队友,然后如同狸猫般溜出帐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守夜的一个队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朝周卫民帐篷方向看了一眼,但周卫民早已融入阴影之中。
周卫民没有远离营地,而是利用帐篷和树木的阴影,快速迂回到营地东侧,躲在一棵大树后。
月光被云层遮挡,光线很暗。但他强化后的夜视能力依稀能看到三个黑影,正弓着腰,手里似乎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鬼鬼祟祟地朝着勘探队存放重要仪器的帐篷摸去。
果然是为了仪器?还是想制造混乱?
周卫民眼神一冷。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运足腕力,朝着那三人侧后方的密林猛地掷去!
“啪!”石子撞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三个黑影吓了一跳,猛地停下脚步,紧张地望向声音来源。
“什么声音?”一个压低的嗓音响起。
“好像是那边…过去看看?”另一个声音迟疑道。
三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担心是调虎离山,但还是分出一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石子落点方向摸去。
机会!
周卫民要的就是他们分兵!
当那个被分出来的黑影经过他藏身的大树时,周卫民如同鬼魅般从背后悄然扑上!左手闪电般捂住对方的口鼻,右手的柴刀刀背狠狠砸向其后颈!
“唔!”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周卫民迅速将其拖到树后阴影里,用准备好的绳子捆住手脚,塞住嘴巴。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剩下的两个黑影等了一会儿,不见同伴回来,有些焦躁。
“狗子?咋样了?”其中一个低声呼唤。
没有回应。
“妈的,不对劲!”另一个声音带着惊慌,“撤吧?”
“不行!东西没拿到怎么交代!”先前那个声音似乎是个头目,狠声道,“说不定是野兽,或者那小子踩空了!过去两个人一起看看!”
两人互相壮着胆,一起朝着同伴消失的方向摸来。
周卫民屏息凝神,计算着距离。就在两人经过他藏身点的瞬间,他猛地从阴影中窜出,故技重施,柴刀刀背精准地砸向稍后那人的脖颈!
然而,这次那人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嘭!”刀背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啊!”那人发出一声痛呼,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有埋伏!”另一个头目反应极快,立刻挥动手中的木棍朝着周卫民砸来!
周卫民侧身躲过,柴刀顺势一撩,削断了对方挥来的木棍!同时一脚踹出,正中对方小腹!
那头目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而被砸中肩膀那人也缓过劲来,忍着剧痛,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恶狠狠地扑向周卫民!
营地那边终于被惊动了!守夜人的惊呼声和帐篷里的骚动声传来:“谁?什么人!”
“快走!”那头目见事不可为,低吼一声,虚晃一招,转身就往密林深处逃去!
那个拿匕首的歹徒犹豫了一下,也想逃跑,但周卫民岂会放过他!柴刀格开匕首,一个贴山靠猛地撞入对方怀中,同时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裆部!
“嗷——!”歹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匕首脱手,整个人虾米般蜷缩下去。
周卫民毫不留情,刀背再次精准落下,将其彻底击晕。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勘探队员们拿着手电筒和自卫武器冲过来时,只看到周卫民站在地上,脚下躺着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昏迷不醒的歹徒,还有一个正在不远处痛苦地呻吟、爬不起来(第一个被解决的)。
“小周!怎么回事?”孙工程师穿着睡衣,拿着手电,惊魂未定地问。
周卫民喘了口气,指着地上的三人:“孙工,没事了。三个毛贼,想摸进来偷东西,被我发现了。”
队员们用手电照向那三人,看到他们身边的棍棒和匕首,都是后怕不已。
“妈的!胆子太大了!竟敢偷到勘探队头上!”“多亏了小周啊!不然损失就大了!”“赶紧把他们绑结实了!明天送公社派出所!”
队员们七手八脚地将三个歹徒彻底控制住。
孙工程师走到周卫民身边,借着灯光看到他手臂上被匕首划破的一道血口子,关切道:“你受伤了?”
周卫民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摇摇头:“没事,皮外伤,蹭了一下。”
孙工程师看着周卫民沉稳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凶神恶煞的三个歹徒,眼神复杂。这哪是普通农民能有的身手和胆识?他拍了拍周卫民的肩膀:“好样的!周卫民同志,你又立了一大功!我会向上面给你请功!”
周卫民笑了笑:“保护国家财产,应该的。”
然而,他心里清楚,这事绝不仅仅是偷窃那么简单。那个逃跑的头目,还有这些人的目标…
他走到那个被膝盖顶中要害、还在呻吟的歹徒面前,蹲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冷冷道:“谁派你们来的?说实话,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比现在更难受。”
那歹徒疼得脸色扭曲,看着周卫民冰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是…是豹哥…县城西关的豹哥…说你们勘探队捞了大好处…让我们来弄点值钱的仪器…顺便…顺便找机会教训一下一个叫周卫民的小子…”
豹哥?县城的地痞?周卫民皱起眉头。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号人物?还是…这豹哥背后有人指使?
“教训我?为什么?”周卫民追问。
“不…不知道…豹哥只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说…说你挡了谁的道…”歹徒疼得直吸冷气。
挡了谁的道?周卫民心思电转。自己在农场虽然出了风头,但并未与人结怨。除非…是钨矿的事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或者…是之前赵家的残余势力在报复?
线索太少,难以判断。但可以肯定,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他没有再问,站起身,对孙工程师道:“孙工,问出来了,是县城一伙地痞,眼红勘探队的设备,想来偷窃。”
他隐去了针对自己的部分,现在还不是声张的时候。
孙工程师气得脸色铁青:“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一定要严惩!”
后半夜,营地加强了警戒,无人再能入睡。周卫民简单包扎了伤口,躺在铺上,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暗处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虽然被打掉了毒牙,但蛇头还在。看来,县城之行,必须提前了。他要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豹哥”,看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山林重归寂静,但弥漫的杀机并未散去。周卫民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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