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金属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显然正在被暴力工具撬动。
混混们污秽的叫骂声，像黏腻的苍蝇，嗡嗡作响。
然而，门内的世界，却已截然不同。
卫渊站在玄关的阴影里，之前那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冰冷寒意，已经被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流所取代。
这股气流随着《虎啸诀》的心法，在他四肢百骸间缓缓流淌，所过之处，肌肉紧绷，骨骼轰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的体内奔腾。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外撬锁者的呼吸声，能分辨出走廊灯光下，灰尘浮动的轨迹。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恐惧，已悄然退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猎人俯瞰猎物般的平静。
在门锁即将被彻底破坏的前一秒。
“咔哒。”
一声轻响。
卫渊主动打开了门。
走廊里的喧嚣戛然而止。
正在用撬棍费力别着门锁的光头男动作一僵，抬起头，满脸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卫渊。
他身后的两个黄毛小弟也愣住了，嘴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他们设想过无数种情况，踹门而入，对方跪地求饶，或者负隅顽抗。
却唯独没有想到，这只被他们堵在笼子里的兔子，会自己打开笼门。
卫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有事？”
他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光头男的错愕只持续了一秒，随即被一种被戏耍了的恼怒所取代。
在他看来，卫渊的平静，就是最彻底的挑衅。
“操！小杂种，你他妈还敢跟老子装逼？”
光头男扔掉手里的撬棍，狞笑着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着卫渊的衣领抓来。
“强哥说了，先卸你一条胳膊！今天就让你知道……”
他的话没能说完。
就在那只布满油腻的手掌即将触碰到卫渊衣领的瞬间。
卫渊动了。
没有复杂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将体内那股奔腾的暖流，按照《虎啸诀》最基础的运气法门，灌注于右拳之上，然后，向前递出。
这一拳，快得几乎没有轨迹。
在光头男的视野里，他只看到对方的肩膀微微一沉，下一秒，一只看似毫无威胁的拳头，便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
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光头男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光头男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眼中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低头，看着那只陷在自己胸口的拳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迎面撞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撕碎了他的护身肌肉，震裂了他的胸骨，然后蛮横地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呃……”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沫，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庞大的身躯，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轰隆！”
光头男的后背重重地撞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坚硬的墙体都为之一震，灰尘簌簌而下。
他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剩下的两个黄毛小弟，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中战无不胜的老大，被人一拳打得飞起，生死不知。
那画面，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短暂的死寂后，是歇斯底里的恐惧。
“啊！杀人了！”
其中一个黄毛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另一个则稍微“勇敢”一些，他从后腰摸出了一根明晃晃的甩棍，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他妈别过来！老子……”
他的威胁再次中断。
卫渊的身影在他开口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残影，骤然逼近。
在如今的卫渊眼中，黄毛挥舞甩棍的动作，缓慢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甚至能看清甩棍在空中划过的每一道弧线，能听到它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微弱呼啸。
太慢了。
卫渊只是简单地向左侧过身，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势大力沉的一棍。
甩棍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挥过。
而他，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在与黄毛错身的刹那，卫渊并指如刀，精准地一个手刀，切在了对方持棍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嗷——！”
黄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甩棍脱手而出，他抱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另一个刚跑出两步的黄毛听到同伴的惨叫，吓得腿一软，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卫渊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
仿佛在看两只碍事的虫子。
黄毛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一股热流从胯下涌出，瞬间浸湿了裤裆。
卫渊没有再看他们。
从他开门，到三人全部失去战斗力，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他站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看着依旧光洁的拳头。
这就是……超凡的力量。
这就是，能打破规则的力量。
他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一个昏死，两个呻吟的混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走到那个手腕骨折的黄毛面前，后者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卫渊的目光落在他掉落的甩棍上，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我跟你们讲道理，你们非要跟我讲物理。”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几只蝼蚁，转身准备回屋。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微不足道的开胃菜。
他轻松料理了这三个小喽啰，必然会彻底激怒他们背后那条，真正的过江龙。
就在卫渊即将关上门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最先被打飞的光头。
在昏迷之中，那个光头的手指似乎凭借着最后的本能，挣扎着摸向口袋里的手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在了一个快捷拨号键上。
屏幕亮了一下，通话被接通，但没等那边传来任何声音，手机便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卫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那部掉落在地，屏幕还亮着的手机，眼神变得幽深。
他关上了门。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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