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陆辰从并不踏实的睡眠中醒来，摸索着按掉吵闹的铃声。33岁的他，已经退伍整整十年了。十年光阴，将那个在军营里意气风发的青年，磨成了一个标准的都市“牛马”。
他租住的老破小公寓距离公司有一个半小时地铁车程。陆辰机械地洗漱更衣，镜中的男人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军人特有的坚毅，但更多的是被生活打磨后的疲惫。三代从军的家庭，到了他这里，终究还是向现实低下了头。父亲至今仍不时叹息，说陆辰不该那么早退伍。
“时代不一样了，爸。”陆辰每次只能这样回答。
早高峰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陆辰抓着扶手，随着车厢摇晃。周围的人大多低头看着手机，脸上写满麻木。他偶尔会想起在部队时的清晨，嘹亮的号声，整齐的队列，还有那种明确知道自己为何而活的充实感。
公司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和主管的催促声交织成熟悉的背景乐。陆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处理仿佛永远完不成的工作任务。
“陆辰，上周的报表怎么回事？刘总很不满意！”
“陆辰，这个项目你今天必须跟进完！”
“陆辰，晚上的加班别忘了...”
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应对着源源不断的要求。午休时，他独自坐在休息区，看着窗外被高楼切割成碎片的天空，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请大家注意，公司年度旅游定于本周末，目的地是泰山！”人事部同事突然宣布道。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数人脸上并无真正喜悦。所谓的年度旅游，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工作社交罢了。
陆辰本不想去，但想到或许能呼吸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最终还是报了名。
周五晚上，公司大巴载着一车人向泰山驶去。一路上，同事们嬉笑打闹，拍照发朋友圈，主管则抓紧时间高谈阔论，暗示加班的重要性。陆辰靠在窗边，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登泰山那天，天气意外地晴朗。陆辰摆脱了大多数同事，独自沿着石阶向上爬。他身体素质依然保持得不错，很快就将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越往上爬，人越少，空气也越清新。陆辰难得地感到心情舒畅起来，甚至偶尔会停下脚步，真正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快到南天门时，一阵孩子的哭喊声突然打破山间的宁静。
“救命！我的孩子！救命啊！”
陆辰猛地转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知怎么越过了护栏，正挂在陡峭的山崖边，双手死死抓着一棵从岩缝中长出的小树，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孩子的母亲已经被吓瘫在地，周围几个游客试图施救，但都因太过危险而不敢贸然行动。
小树的根系正在松动，碎石簌簌落下。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陆辰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十年office工作没有磨灭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那是三代军人家族传承下来的责任感，是部队熔炉锻造出的担当。
“让开！”他大吼一声，翻过护栏，小心而迅速地向下挪去。
“危险！那棵树要断了！”上面的人惊呼。
陆辰充耳不闻，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最快到达孩子身边。他的动作敏捷得不像一个坐了十年办公室的人，仿佛又回到了在部队演习的时候。
终于，他够到了孩子。小树就在这时彻底松脱！
千钧一发之际，陆辰一只手死死抓住另一块凸出的岩石，另一只手将孩子猛地向上推去。上面的人顺利接住了孩子。
然而陆辰抓住的那块岩石也开始松动了。
他试图向上攀爬，但十年未经过系统训练的身体终究慢了半拍。岩石彻底脱落，他整个人向下坠去。
天旋地转中，陆辰意外地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或许这样也好，总比每天当牛做马强
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没有立即到来。他在下坠过程中被几棵树枝缓冲，最后重重砸进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继续向下滚落不知多深，最终停在一片漆黑中。
全身剧痛，陆辰知道自己多处骨折，内脏可能也受了重伤。他勉强抬手抹去糊住眼睛的鲜血，发现脖子上挂着的那枚旧吊坠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吊坠是爷爷留下的遗物，说是祖传之物，但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小剑，只有一指长，表面有些模糊的纹路。陆辰一直戴着它，纯粹是当作对爷爷的念想。
此刻，吊坠却异常地发着光，而且越来越亮。
陆辰的血不断流淌，渗入身下的土地，也浸透了那枚吊坠。突然，吊坠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他的血液，光芒从温和的白色逐渐转为炽烈的金色。
“这是...”陆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吊坠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血管般搏动着。它变得越来越烫，最后竟然融化成液态的金色物质，顺着陆辰的伤口流入他的体内！
难以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陆辰忍不住惨叫出声，声音在黑暗的山洞中回荡。
他感到一股古老而磅礴的力量在体内苏醒，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似乎在重新生长排列；肌肉纤维断裂又重组，变得更强韧；血液仿佛沸腾起来，带着金色的光点流转全身。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也开始发生异变。剧痛从双眼传来，视野时而模糊时而异常清晰，甚至能看透黑暗，观察到山洞中细微的能量流动。
“荒古圣体...觉醒...”一个陌生的信息碎片突然涌入脑海，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记忆。
“重瞳...开...”又一个碎片。
陆辰不明白这些词的含义，但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生根本性的改变。痛苦逐渐转变为一种新生的力量感，身体的重伤似乎在迅速自愈。
但这个过程消耗巨大，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最终，在彻底昏迷前，他仿佛看到山洞深处有一个旋转的光门，散发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波动。
“我还...不能死...”
这是陆辰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的身体躺在山洞深处，被一层淡淡的金芒笼罩着，正在进行着脱胎换骨的变化。而那个旋转的光门，正悄无声息地将他吸入其中...
当最后一丝金光没入光门，山洞恢复了亘古的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崖顶上那棵被扯断的小树和几块松动的岩石，记录着不久前发生的惊险一幕。
而在另一个世界，蜀山脚下的杂役处，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柴堆旁，浑身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引得早起的杂役惊呼连连。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子，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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