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兰现在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没想到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自己,今天却好像对不起所有人。
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家人。
大黄牙见三姐妹也没意见,马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你们都得死!只要你们随便让我带走一个卖给青楼,这事儿就了了。”
慕若兰闻听此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呵斥道:“你做梦!”
大黄牙想要来个欲擒故纵,“噌”的一声站起来。
“哼!好啊,那咱们就公堂上见。”
“诶呀,大黄哥生啥气呀?坐坐坐,消消气哈。这买卖,我觉得能做。”
大黄牙顿时觉得林欢这小子有点太鸡贼,甚至有点担心以后去了李寡妇家会抢了他的宠。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靠着李寡妇大哥的名号,可没少占便宜。
“少特么套近乎!以后就算咱们都伺候李寡妇睡,你也得看我的脸色,明白不?”
林欢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你累了,我就给你推,行不?”
大黄牙撇了撇嘴,“算你小子识相!”
林欢脸上挂满人畜无害的笑容,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大黄哥,这事儿除了李寡妇,肯定还有别人知道,你可得让那些人把嘴管好啊。”
大黄牙摆了摆手,“哼!我还怕别人抢了我的买卖呢,怎么会告诉那么多人?李寡妇得了便宜,肯定也不会往外说。”
已经气得快要爆炸的慕若兰突然吼道:“林——欢!谁让你答应的?”
慕清月也反应过来,指着林欢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一向娇滴滴的慕雪娇双手掐腰,一跺脚,“呸!不要脸!就应该让大姐多在屋里教训你一会儿!”
那样子可爱极了,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慕若兰愠怒的俏脸突然涨红,脑袋也没有刚才扬得那么高了。
提起刚才的事,林欢心里不禁感慨。
不愧是练过功夫的,那身体的柔韧度,啧啧啧……
关键是人家还主打一个虚心求教,让干啥就干啥,有求必应,一点都不磨叽。
大黄牙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冲林欢一瞪眼。
“我跟你说个屁啊,你说了也不算!”
可林欢却嬉皮笑脸地凑到他身后,“嘿嘿,那是那是,我给大黄哥捏捏肩。”
大黄牙也没当回事儿,只以为这小子又要过来溜须拍马。
可下一秒,他突然感到喉咙有冰凉的触感,还有点疼。
他低头一看,一把剪刀不知什么时候抵住喉咙,已经扎破皮了。
“啊……你干嘛?”
慕家三姐妹全都吓得呆住。
尤其是慕若兰。
她自幼习武,身手了得,但刚才居然面对面也没看清林欢是如何将剪刀悄无声息顶住大黄牙喉咙的。
她很确定,并不是因为速度。
刚才的缠绵,她知道林欢虽然手脚筋断得不彻底,但四肢活动能力受限。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连我也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手。
与此同时,林欢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平生的两个最爱。
第一是弓。
前世,他反曲弓和复合弓,无论是竞技还是狩猎,已经达到世界级水平。
去年魔都举办的世界杯,男子个人反曲弓决赛中,泡菜国那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小胖子被虐哭了。
第二是匕首。
他喜欢这种冷兵器的灵活多变,日常更是刀不离手。
刺、扎、挑、抹、豁、格、剜、剪、带,这些击法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之中。
一把普通的匕首,在他手里就如同有了生命。
虽然以前没杀过人,但有了杀人无数的原主记忆加持,他现在更是得心应手。
只要不是被对方死死盯住,近身状态下,他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将对方击杀。
而且这套技能可以说特别适合自己当下的身体状态。
“还有谁知道?”他语气缓慢而冰冷,跟刚才的谄媚天壤之别。
大黄牙吓得全身巨震,但马上缓过神来。
“只……只有李寡妇!兄弟,别犯傻!你杀了我,李寡妇肯定会报官。你逃不掉!不如,这事儿就算了。以后我烂在肚子里,那个钱袋子,你们可以烧了。”
林欢冷冷地勾起一侧嘴角,手腕稍稍用力。
剪刀刺入大黄牙的脖子半寸。
“啊啊啊……别别别……”
大黄牙疯狂求饶。
“我真没撒谎,只有李寡妇知道。本来我还想过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但今天她觉得自己受气了,所以逼着我来的。”
看到大黄牙脖子全是血,慕雪娇干呕了几下,直接晕了过去。
慕清月也吓得不轻,可还得抱着晕过去的慕雪娇。
慕若兰赶忙劝道:“别……别杀他!”
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了人根本没法逃。
这是熟人的时代,无论你去哪里都是生面孔,真想要抓你并不难。
可林欢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剪刀在伤口里颤了颤。
他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戏谑道:“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大黄牙疼得嗷嗷直叫。
要不是慕家被分在村子里最偏僻的地方,早就有人听见声音。
“啊啊啊……别杀我!我在后山野狗坡的歪脖松树下面埋了三十两银子。那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讹来的。都给你们了。”
林欢满意地点头,剪刀向后退了半寸。
“还有什么值钱的?”
“这……”大黄牙犹豫了一下,“有一笔大买卖,咱们可以一起做。如果你不敢,也不能出卖我。”
“放心吧,我这人从不出卖朋友!”说这句的时候,林欢脸不红,心不跳。
“咱……咱们县的周员外私底下跟鞑子做盐铁交易,我已经偷着跟踪好多次。他们每个月初三戌时,在狗熊岭下面那个荒村交易。这可是笔大买卖,最少能敲他几百两。”
这次倒是勾起了林欢的兴趣。
“他们都带多少人交易?”
大黄牙不假思索地道:“虽然咱们这里是边疆,但毕竟是大炎的地盘,鞑子也不敢来太多人。每次双方差不多都是七八个人。”
一听有人资敌,深受家庭熏陶的慕若兰当即怒喝:“无耻之徒!居然勾结鞑子,真该死!”
大黄牙吓得直咧嘴,“慕大娘子,那可不是我做的呀。”
林欢赶忙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还有没有了?”
大黄牙实在没什么说的,只能把村里哪个女人屁股上有胎记,谁家男人不行,还有谁家的孩子其实是别人家的这种事情往外说。
林欢笑着冲对面三个媳妇努努嘴,“往后退!”
三人愣了一下,但生怕这个时候林欢不理智,所以没敢跟他对着干。
哪知道,她们三人刚退了几步,就见林欢手中剪刀拧了半圈,“噗”的一声刺入大黄牙的喉咙。
大黄牙甚至都没吭出声就一腔热血喷洒而出。
林欢一松手,死尸“噗通”栽倒在地。
慕若兰惊得不能呼吸。
慕清月和慕雪娇当场晕死过去。
林欢刚才站在大黄牙身后,而且早就撸起袖子,所以身上并没有染血,只是手上不可避免地被血染红。
他甩了甩手上沾染的鲜血,看向正在呼唤两个妹妹的慕若兰。
“她俩没事儿!你先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多铺点土。再拿破布把这家伙卷起来,一会儿还有用。”
说罢,他像没事儿人一样,去了灶房。
浴桶中,三姐妹中午洗完澡的水还是温的,他直接脱了衣服进去泡澡,确保不留下蛛丝马迹。
忽然听见外面有了声音,林欢知道是那两个晕血的媳妇醒了。
慕清月气势汹汹地来到林欢对面,双手掐腰,“哼”了一声。
林欢现在已经抱紧家里的大腿,面对这中二,自然有恃无恐。
而且对于这个不懂装懂,散布“天阉之人”谣言,还果断提议把他卖掉的臭丫头,他本来就很不满。
他慵懒地靠在桶壁,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儿?”
“哼!你这个惹祸精!现在杀了人,李寡妇要是去报官,咱们都得完蛋!你说怎么办?”
林欢心中暗笑:“闹了半天,这丫头是没了主意,来取经的。还搞得像兴师问罪一样。”
“你们把我送去衙门不就行了?”
说完,林欢眯着眼睛盯住慕清月的表情。
而慕清月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不过马上摇了摇头。
“你是我们的夫君,把你送去衙门,我们同样要受牵连的。”
林欢心想:“这丫头还没蠢到家。”
“喂!你还知道我是你男人呀?说话连个称呼都没有,还千金大小姐呢。”
压根儿没想到林欢会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哼!真不要脸!你都天阉了,还敢说自己是男人。你要是行的话,我现在就脱了衣服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