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运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那可能是让我遇见你,顾景云,我说我以后再也不爱你了,你信吗”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崭新的金融杂志,指腹触过纸面细腻的纹路,划过男人俊朗的脸颊,西装革履的男人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既熟悉又陌生
江北瘫坐在沙发椅望着杂志封面出神,思绪被拉回两年前
“流产了”诊室里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指尖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化验单轻声说道。“不过你月份小,b超看没有残留,回家多观察,腹痛加重出血变多赶紧在来医院”说罢抬头看了看脸色有些惨白的江北,到嘴边那句“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负责点,避孕措施做好”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回家多休息几天,饮食清淡些,
“谢谢大夫”江北的手无意识的扣着椅面,声音轻的像蚊子,说完后转身走出了诊室.走廊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才发现自己手里全是冷汗,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告诉着她,那个还没来得及成型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想为这个孩子哭一场却也没了力气,泪水就这样吝啬的困在眼眶.
原本今天上完早课她特意买了草莓小蛋糕准备去见他,可刚从店里出来,手机震了一下。顾景云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分手吧。”她盯着屏幕反复看,以为是自己眼花,手指点开对话框敲了个“?想问清楚,可回复他的只有一个冰冷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打电话也只是机械女声那句重复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江北愣在原地。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坠痛,像平时痛经那样,却比以往更尖锐,她的生理期一直不规律,她只当此时身体又在闹小脾气。可裤子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感。她低头一看,浅色牛仔裤上晕开一片暗红.疼痛也越来越剧烈的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忍着腹部的绞痛蹲在路边叫车去了医院.
合照刺的眼眶生疼,身体也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连牙关都在打颤。呜咽被死死压在喉咙深处,变成破碎的、漏风般的抽泣。泪水失控地奔涌,起初是灼热的,流过冰冷的脸颊,很快变得冰冷,一滴一滴重重砸在合照上杂志封面上。原来所谓的山盟海誓,都抵不过新欢出现时的一眼心动.可是,最开始是他闯进了她的生活,现在说离开就离开的也是他,这多少有点不公平,那段每天精神恍惚,哭着入睡的日子多难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北起身走向了卧室,直直倒在了床上,感受到被床垫凹陷弧度接住的瞬间,眼泪在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大片枕头。哭着哭着累了,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木子悄悄走进了卧室,.显然她也看到了那本杂志.她是江北在a大的学姐,缘分让她俩租到了同一间房子,朝夕相处让俩人如同亲姐妹一般。顾景云于江北,她又何尝不知
有次江北给她打电话,哭的撕心裂肺一遍一遍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要离开我。
当木子赶到江北所在的小酒馆她趴在桌子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身边散落着无数的啤酒瓶,像她崩塌的世界一般狼藉,老板无奈的冲她摇摇头
‘木子,我是不是真的留不住他,我是不是很没用’木子心疼的抱着她没回话,揉着她凌乱的头发叫车半抱半托的将她带回了家
江北向来不胜酒力,回到家后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吐了好一阵子,她跟木子说顾景云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去他住的地方他已经搬走了。哭闹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睡熟了,嘴里还在念着顾景云。
她轻轻地给江北盖上了被子,又轻轻关上门离开,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此刻木子还是盼着江北在睡梦里能把痛苦卸一卸
这边江氏集团,江北的哥哥姜渊办工桌上也放了一本同样的金融杂志,他的目光没有多作停留,只是叫来了自己的秘书明昊。几乎话音落下的瞬间,明昊推门而入,显然一直在待命。在捕捉到老板的异常凝重后微微低头.
“去查一下那个要跟顾景云结婚的女人”连续两天两夜的工作让他有点乏力,江渊揉了揉微微发涨的太阳穴略带疲惫的说道。又交代明昊带一杯咖啡
'是,江总'.明昊没有任何迟疑立刻领命而去。诺大的办公室只剩江渊一人.姜渊的办公室位于顶层,能俯瞰整个c市。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夜已深了。可这座城市像不用休息一样,被霓虹包裹的格外绚丽,漫天星辰也被映的失去了颜色。
不到十分钟,明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回来了.“姜总,查到了。”明昊语速清晰平稳,“林氏集团林方溯的独生女林枫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去年年底才回来,和顾少爷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听说顾姥爷子对林家有过大恩''姜渊没有转身,目光依旧沉沉地落在窗外那片绚丽的霓虹上,“嗯,知道了''回去通知一下明天会议延迟一天,我有个家宴.'江渊声音低沉,明昊颔首应是,将咖啡放在桌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窗玻璃映着江渊冰冷的脸,他不耐烦的扯了扯胸前的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领带,漏出了好看的锁骨。当年顾景云他就看不上眼!更别提两年前他不辞而别,他恨当时怎么就没狠下心来?明知道那小子非良配,却终究拗不过妹妹那双充满期冀和欢喜的眼眸。那时他想,罢了,人生苦短,自己妹妹开心就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小子居然敢不辞而别,将她妹妹当什么。望着灯火通明的华丽街巷,拿手机的力道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