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海匪女王上岸后,被病娇首辅缠上 > 第26章 她亮出半张图,他烧了整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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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钦差行辕的密室之内,空气冷得像铁。

江令潮将那份用鲜血写就的诏书与镌刻着繁复纹路的龟甲并置于案上。

烛火摇曳,映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指尖如冰,一寸寸划过龟甲上那八个细若蚊足的古字:“归墟启,龙脊裂。”

字迹,是她父亲的。

这二十年来,她日思夜想,都以为这八个字指向的是复兴赤潮旧部的藏宝之地。

可就在方才,她将血诏上先帝的朱印与龟甲的边缘重合,那血色竟如活物般渗入龟甲的纹路,勾勒出一幅她从未见过的图景。

她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先帝若真要复我赤朝,为何要等二十年?”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除非……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复兴。”

她从怀中取出另一件秘宝——一张从不示人的半卷残图。

那是她母亲的遗物,据说与父亲的龟甲合二为一,才是完整的“潮钥”。

当残图与龟甲上被血色浸染的纹路缓缓比对,江令潮的呼吸骤然停止。

严丝合缝。

图上清晰标注的“龙脊九曲”,根本不是什么险峻的航道,而是九处深埋于海底的火药埋点!

这九处埋点,沿着一条诡谲的路线,从琅川外海,穿过先帝皇陵下方的地下水道,竟能直通京畿腹地!

一旦引爆,海水倒灌,龙脉崩裂,皇陵被毁事小,整个京城都将沦为泽国!

江令潮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藏宝图,这是一张亡国图!

她父亲留给她的,不是复兴的希望,而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疯狂计划!

她猛地推开密室的门,厉声道:“老卜!”

一个佝偻的身影连滚带爬地进来,正是父亲当年的亲随老卜。

“大小姐!”

江令潮死死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爹临终前,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真是‘若见潮钥现世’?”

老卜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千真万确!老奴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国公爷他还说……他还说……”

“说什么?!”

“他说……‘钥匙,在信它的人手里’!”

钥匙,在信它的人手里。

江令潮闭上了眼,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人的脸。

谢雁廷。

那个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能凭着半张残图推演出归墟所在,能一眼认出龟甲上父亲笔迹的男人。

他从一开始,就笃信她会回来,笃信这“潮钥”背后藏着惊天秘密。

他比她自己,更信这个所谓的“赤潮”计划。

原来,他就是那把钥匙。

江令潮猛地睁开眼,眸中再无一丝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她将那份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血诏卷起,毫不犹豫地塞入袖中,对侍立在门外的影七残部下达了命令:

“准备小船,今夜出海。”

夜色如墨,行辕地牢的铁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赵医正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汤,独自走了进来,昏暗的油灯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细又长。

“江姑娘,大人命您服下此药。”他将药碗递过去,垂着眼帘,“此药能压制您体内的引子,免受反噬之苦。”

江令潮盘膝坐在草堆上,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冷漠:“他昨夜咳血三回,今晨又呕出一口心头血。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有心思顾得上我?”

赵医正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大人他……不是顾您,是怕您走。”

江令潮终于睁开了眼,眸光如电。

赵医正仿佛被那目光刺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艰难道:“大人说,您若执意要走,他便会点燃‘烽鳞令’。此令一出,三日之内,大靖沿海十座通商港口,皆会化为一片火海。”

她心头剧震,正欲追问这“烽鳞令”究竟是何物,地牢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

“杀——!”

火光冲天而起,将地牢的铁窗都映成了血红色。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由远及近,如狂涛骇浪般直逼地牢而来!

“是沈砚的人!他夜袭行辕了!”

混战之中,江令潮眼中寒光一闪,趁着狱卒慌乱开门试图转移她时,猛地暴起!

她一掌劈在狱卒颈后,顺势夺过他腰间的佩刀,刀光一闪,竟生生劈断了木笼的锁链!

“大小姐!”影七的部众见状,立刻聚拢过来。

“杀出去!去码头!”江令潮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翻飞,带着残部硬生生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当她浑身浴血地冲到码头时,却看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谢雁廷就站在码头最高处的望楼上,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袍上,溅满了点点猩红,如同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他手中那把标志性的白玉伞斜斜撑着,伞面下,是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却沉寂得宛如深渊。

他没有下令围剿趁乱登船的沈砚残部,反而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

“嗖!嗖!嗖!”

三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三支箭矢的尾部燃烧着诡异的青色火焰,如同三颗流星,划破夜空,分别射向琅川城最大的三处码头!

那不是普通的火箭,是“烽鳞箭”!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烈焰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火舌瞬间吞噬了码头上所有的船只、仓库和栈桥!

整座琅川港,在顷刻之间,化作了一片燃烧的地狱!

“谢雁廷!你疯了?!”江令潮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朝他奔去,“那些船工、渔民,那些百姓何其无辜!”

他缓缓转过身,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映出她狂怒而绝望的脸。

他的目光冷得像刀,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你若不肯留,我便烧尽天下港口。”

“从此,再无一艘船,能载你离开。”

漫天火光将海面映得如同血池,沈砚的船队趁着这滔天大火的掩护,遁入了茫茫深海。

江令潮呆立在化为焦土的岸边,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滚烫的血诏。

海风卷着灼热的灰烬和浓烟,扑面而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良久,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凭一己之力将整座港口化为炼狱的男人。

她走到他面前,将那半张从母亲那里得来的残图,狠狠拍在他的胸口。

“你说,你要带我回家。”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那现在,我问你,家在哪儿?”

谢雁廷凝视着她,那双疯狂而偏执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拍在自己胸前的手,连同那半张残图一起,包裹在掌心。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又重如千钧。

“家,在你手里。”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还在,赤潮就在。”

远处,最后一艘挣扎的渔船被烈焰吞没,缓缓沉入火海。

海风卷着漫天灰烬,如一场绝望的黑雪,纷扬落下。

江令潮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映出的那片火海,也看到了火海中自己的倒影。

那滔天的怒火,在这一刻,竟诡异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比这火海更炽热,比这深渊更冰冷的决意。

她从他手中抽回了那半张残图,与袖中的血诏和龟甲放在一起。

然后,她抬起头,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片焦土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天下再无船能载我离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便为我造一艘。”

谢雁廷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迎着他震惊的目光,迎着那漫天火光,说出了下一句话:

“我要去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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