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道袍少女斩鬼录 > 第19章:叶知秋暗访,校医室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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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南的脚踩在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进沙里。她右手指节发僵,桃木剑裂口卡在掌心,血顺着剑柄流到手腕,又滴下去。程碗幂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铠甲碎片刮着她的旗袍布料,发出细碎的响声。

“走快点。”程碗幂声音哑着,右腿拖在地上,靴底划出一道湿痕。

沈佳南没答,只把剑换到左手,咬牙撑住。操场的裂缝还在冒黑气,风一吹就往人脸上扑。她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

校医室门半开着,门缝底下淌出一线暗红,在晨光里像干透的酱。

程碗幂停了一下:“不对。”

沈佳南也觉出来了——屋里没动静,可那血还在往外渗,像是底下有东西在推。

她用剑柄顶开门。屋内灯没开,药柜歪倒,听诊器挂在桌角晃。校医仰面躺在地中央,胸口插着一根银针,针尾刻着细密符文,泛着青灰光。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极浅,嘴唇发紫。

“没死。”沈佳南低声道。

程碗幂伸手要去碰针,指尖刚靠近,针尾符文一闪,她猛地缩手,掌心已浮起一层黑气。她甩了甩手,黑气不散,反而往手臂爬。

“阴器。”她咬牙,“活人碰不得。”

沈佳南从袖口抽出一张符纸,指尖刚触到纸面,符纸自燃成灰。她闭了闭眼,知道现在什么术法都用不了。回溯之境锁着,前世记忆一片空白,连最简单的净尘咒都记不清。

她撕下布条,缠住剑裂处,又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简符。血符刚成,掌心发烫,她抬手按在门框上,低声念了半句口诀。门框边缘浮出一道金线,一闪即灭。

“止步符。”她说,“能挡一时。”

程碗幂靠着墙坐下,喘了两口气:“不能久留。裴先生不会只派一个鬼童。”

话音未落,窗外人影一晃。

门被推开,一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背着药箱,帽檐压得很低。他看也没看两人,径直走到校医身边蹲下,从箱里取出银镊。

“别动针。”沈佳南拦在他身前。

男人抬眼,眼神清亮:“我知道它是活的。”

他声音不高,却让屋里空气一沉。程碗幂眯起眼:“你是谁?”

“叶知秋。”他低头,镊子夹住针尾,轻轻一转,“游方郎中,常来这校医室送药。”

他说着,又转了两圈。银针发出轻微的“咔”声,像是锁芯在开。

“这是引魂针。”他低声道,“三转松魂,七转放鬼。拔错了,里面的魂会炸出来。”

沈佳南退后半步。她记得这名字——程碗幂提过一次,说北地有个以医入道的叶半仙,能用药粉镇百年厉鬼。

叶知秋手腕一抖,银针离体。

针尖带出一缕黑气,扭曲如蛇。那气刚浮到半空,突然凝成一只纸鹤,振翅就要往窗边飞。

程碗幂抬手想拦,叶知秋已甩出一把药粉。粉末遇气即燃,纸鹤在空中烧成灰,飘落地面,灰烬排成一个“山”字。

屋里静了一瞬。

叶知秋盯着灰痕,眉头没动:“后山有人在养魂。”

沈佳南盯着那“山”字,喉咙发紧。昨夜鬼童笑完就往那边去,她以为是幻影,现在看,是传信。

“这针上的魂,是谁的?”她问。

叶知秋没答,反手从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淡黄粉末,洒在校医唇边。粉末遇血即化,浮起一层微光。他蘸了点血,抹在银针残痕上,光纹流转,渐渐显出一张脸——瓜子脸,细眉,左眼角有颗小痣。

“林婉如。”程碗幂认出来了,“昨天请假的女生,说家里有事。”

“不是请假。”叶知秋声音冷了,“是被带走了。”

他翻过校医的手腕,袖口卷起,露出小臂内侧一道红痕,像是被针扎过又抹了药。他用镊子轻轻刮下一点皮屑,放进瓶中。

“针不是伤他,是借他。”他说,“用活人当容器,把别人的魂炼进针里。血是林婉如的,可魂是空的——等于是个信差。”

沈佳南握紧剑柄:“裴先生在布线。”

“不止是他。”叶知秋收起药箱,把银针残片包进布包,“这手法是‘阴引十三针’,百年前就被道门禁了。能用的,不是叛徒,就是死人。”

程碗幂冷笑:“他还算活着吗?”

叶知秋没接话,只看向沈佳南:“你昨夜用了北斗阵?”

沈佳南一怔。

“剑裂了。”他指了指她手里的桃木剑,“裂口朝南,是被反噬。阵没破,是你撑不住。回溯之境也关了,对吧?”

沈佳南没说话。这人不该知道这些。

叶知秋却已转身走向门口:“你们现在走不了。他既然布了针,就不会只放一只。后山那‘山’字,是标记,也是诱饵。”

“那你来干什么?”程碗幂问。

“收针。”他说,“一根都不能留。”

他拉开门,晨雾涌进来,裹住他半边身子。他脚步没停,身影渐渐淡去。

沈佳南突然出声:“等等。”

叶知秋停下。

“林婉如还活着吗?”

他背对着她们,沉默两秒:“魂在针里,人就死不了。但也醒不了。”

“她在哪?”

“后山。”他说,“井边。”

程碗幂猛地站直:“你是想让我们去救?”

“不是。”叶知秋回头,眼神平静,“我是告诉你们,别去。”

他说完,推门出去,雾合拢,人不见了。

屋里只剩校医微弱的呼吸声。

沈佳南低头看地上的“山”字灰痕,伸手抹了一下。灰沾在指尖,不散。

程碗幂撑着墙站起来:“他不说,我们也要去。”

“他不是拦我们。”沈佳南声音低,“他是怕我们去了,针就收不回来。”

“那又怎样?人命重要还是线索重要?”

沈佳南没答。她想起昨夜阵破时,裴先生说的那句话——“绳子还在”。

她低头看剑。裂口还在渗血,血顺着剑身流到地面,滴在灰烬上,把“山”字的一竖染成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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