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人注射镇定剂,病人有复发幻想症的迹象!”
护士立即持着针管上前,徐辰能清晰看见针管里淡蓝色的镇静剂,药液随着护士的脚步轻轻晃动,折射出冷白的灯光。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一丝尖锐的痛感传来,紧接着便是药液涌入血管的冰凉:那凉意顺着手臂蔓延,很快裹住了他的意识。
他想挣扎,眼皮却重得像挂了铅,耳边主治医生宋璟的声音渐渐模糊:“剂量刚好,让他安稳睡会儿。”下一秒,黑暗彻底吞没了他。
但这不是普通的昏迷。
徐辰“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膝盖下的触感:不是医院病床的柔软床垫,而是冰凉坚硬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还嵌着细小的沙砾,硌得他膝盖发疼。
抬头望去,夜空不是现实里的墨黑,而是透着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一轮巨大的“太极月”悬在天际:
月轮一半是银白,一半是墨黑,中间缠着细细的金线,月光洒在地上,竟带着淡淡的温热。
不远处,数十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整齐跪下,长袍下摆绣着银色的云纹,随着他们叩首的动作轻轻晃动。
“恭迎帝君归位!”
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是提前排练过千百遍,声波落在徐辰耳里,震得他耳膜微微发麻。
有人上前,双手捧着一顶帝冠:冠身是暗金色的,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最显眼的是冠顶的一块碎片:
那碎片是透明的,里面清晰映着现实中医院的logo,正是门诊楼大厅墙上挂着的、蓝白相间的十字图案。
徐辰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碎片,一阵尖锐的痛感就从指尖传来,和他白天输液时针头滑偏的痛感一模一样。
这触感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仍在昏迷?
他下意识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皮肉传来的痛感清晰无比,可若这是现实,为何会有太极月?
为何会有人叫他“帝君”?若这是梦境,又为何每一次疼痛、每一次触碰,都和现实毫无差别?
徐辰忽然想起注射前宋璟的眼神:那时宋璟看着他,眼底似乎藏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不像医生看病人,倒像在看一件“待激活的物品”。
难道那支镇静剂不是普通的安神药?是它打开了某种意识通道,让自己进入了这个诡异的“第二世界”?
守夜人还在跪着,捧着帝冠的手稳如磐石。徐辰的目光落在那块嵌着医院logo的碎片上,忽然发现碎片边缘有一道细小的划痕。
那划痕的形状,和他昨天不小心摔碎的水杯裂痕,一模一样。
双界叠影,认知崩坏
徐辰猛地后退一步,想避开那顶诡异的帝冠,脚下却忽然踩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脚下竟多了一把长刀,刀身是墨黑色的,刀刃泛着冷光,刀柄上刻着“弑影刃”三个字。
“帝君,该斩影了。”
身后传来守夜人的提醒。徐辰下意识挥刀,刀刃划破空气时发出“咻”的轻响,可刀光闪过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不是暗紫色的夜空和跪伏的守夜人,而是医院的病房。护士正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换药的托盘,托盘里放着碘伏、棉签和新的输液管。
护士被他突然挥出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棉签掉在地上:“徐先生,您醒了?怎么突然动手?”
徐辰愣住了。他明明握着刀,可低头看时,手里只有空气;他明明站在青石板上,脚下却踩着医院的拖鞋,鞋底沾着一点病房地板的灰尘。
更诡异的是声音:左耳里是主宰低沉的冷笑,那笑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帝君,你逃不掉的。”
右耳里却是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呼应他混乱的心跳。
护士还在捡地上的棉签,守夜人的声音却还在耳边回响;弑影刃的凉意还在掌心未散,输液管里的药液已经顺着针头流进了他的血管。
这两个世界,是在同步发生吗?还是说,其中一个,是另一个的“影子”?
徐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这是梦,醒过来”,一个说“这是真的,接受它”。
他忽然想起生物课上学过的“大脑整合功能”:当感官接收到混乱的信息时,大脑会自动梳理、拼接,形成连贯的认知。
可现在,他的大脑好像在同时整合两个世界的信息,这到底是大脑的异常反应,还是有人在刻意操控?
他转身想扶住什么稳住身体,手却按在了一块冰冷的石碑上:石碑表面粗糙,刻着看不懂的纹路。
可下一秒,指尖传来的触感变了:不是石碑的粗糙,而是金属的冰凉,是医院病床床栏的触感。
他低头,左手按在床栏上,右手却还“按”在石碑上,两种触感在指尖同时存在,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向他的认知。
病历为钥,真相残片
徐辰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自己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这里像是医院的档案室,空气中飘着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一排排铁柜立在墙边,柜门大多敞开着,里面堆着泛黄的病历。
他的目光被最里面的一个铁柜吸引,柜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标签:“星火实验室相关”。
他走过去,伸手抽出最上面的一本病历,封皮已经磨损,边缘卷了角。翻开第一页,患者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徐辰”两个字。
心脏猛地一缩,徐辰的手指开始发抖。
他接着往下看:“入院前曾任星火实验室助理,参与‘影子投影’实验。”
这行字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去过什么星火实验室,更不记得什么“影子投影”实验。
可病历上的字迹工整,还有医院的红色公章,不像是假的。
再往下翻,“事故原因”一栏被厚厚的墨汁涂黑了,墨汁渗透了纸页,连背面的字迹都变得模糊。
徐辰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涂黑的部分,墨块脱落了一点,露出一个隐约的“爆”字。难道自己的入院,和一场爆炸有关?
他用力回想,入院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醒来时躺在医院,宋璟告诉他“你出了点意外,需要休养”。
可这本病历却说他是星火实验室的助理,参与过实验:他到底有没有去过那个实验室?是记忆被抹去了,还是这本病历是假的?
事故原因被刻意涂黑,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看见。那涂黑的部分里,藏着什么秘密?是实验失败?还是人为的事故?如果是人为,是谁策划了这场“事故”?目的又是什么?
徐辰翻到病历的最后一页,目光落在“签名医生”一栏:
那字迹他太熟悉了,是宋璟的字。宋璟的处方字迹很有特点,“璟”字的最后一笔总是拖得很长,和病历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他猛地攥紧病历,纸页被捏得发皱:宋璟明明知道他的过去,却从来没告诉过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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