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降临，窗外红雾弥漫，将最后一点天光也吞噬殆尽。601室内，只有一根蜡烛在茶几上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三个人的脸庞，投下长长的、摇曳不定的阴影。
气氛压抑而沉默。
林薇将煮好的那一小锅糊糊分成三份，量少得可怜，几乎只能垫垫肚子。她先小心翼翼地将最多的一份（其实也只是多半碗）端给陈凡，然后又盛了差不多分量的一份给苏瑾，最后才给自己盛了最少的一点底，默默地坐到离两人最远的角落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苏瑾看着碗里那点可怜的食物，又看了看陈凡和林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拿起勺子，动作干脆利落地快速吃完。她是运动员出身，平时食量不小，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但她明白现在的处境，克制力远比抱怨有用。
陈凡也面无表情地吃完，味同嚼蜡。饥饿感并没有被驱散，反而更清晰地提醒着他资源的匮乏。
“食物消耗速度比预想的快。”陈凡放下碗，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必须尽快向下清理，获取更多物资。”
苏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薇则小声道：“楼…楼下好像很危险…”
“危险也要去。”陈凡看了她一眼，“不然就是坐以待毙。”
林薇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饭后，陈凡开始安排守夜。
“我守前半夜，12点到凌晨3点。苏瑾，你守后半夜，3点到6点。林薇，你体力弱，暂时不安排守夜，但要保持警觉，有事立刻叫醒我们。”陈凡做出了分配。他将最疲劳的下半夜交给了苏瑾，既是一种考验，也是基于她体能更好的现实考量。让林薇守夜风险太大，不如让她好好休息，白天多做点内务。
苏瑾对此没有异议，只是问道：“有计时工具吗？”停电后，手机电量需要节省。
陈凡将从703搜刮来的那个强光手电筒和一块机械手表递给她：“手电筒省着用，非必要不开。手表你看时间，3点准时叫我。”
“明白。”苏瑾接过东西，检查了一下手表，还能走，便戴在手腕上。
“你们先去休息，保持警惕。”陈凡挥挥手，自己则拿起消防斧，走到客厅窗帘后，拨开一条缝隙，警惕地观察着楼下小区的动静。
苏瑾也不矫情，直接走到客厅沙发旁，和衣躺下，将棒球棍放在手边，闭上眼睛。她似乎很懂得如何利用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悠长，但陈凡知道，以她的警觉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醒来。
林薇则怯生生地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沙发上的苏瑾，最后还是选择抱着膝盖，缩在之前那个角落的小板凳上，似乎不敢去卧室，也不敢靠近沙发，就这么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在死寂和压抑中缓慢流逝。
窗外，偶尔会传来几声遥远的嘶吼或模糊的碰撞声，更添几分恐怖。小区里似乎有零星的火光，但很快又熄灭，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红雾让夜晚的能见度变得极低，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危险之中。
陈凡坚守在窗边，精神高度集中。属性提升后，他的感知敏锐了不少，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那些细微的声响。他听到五楼似乎有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来回移动，还不止一个！看来之前的动静确实吸引了不少东西聚集在五楼楼道。
他还听到楼上（天台方向）似乎有风声，偶尔夹杂着轻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异响，但仔细去听又消失了。
“天台……”陈凡若有所思。控制天台很重要，但需要先确保楼下相对安全。
前半夜平安无事。
凌晨三点，手表闹钟轻微震动，苏瑾立刻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糊。她悄然起身，对陈凡点了点头，低声道：“换我了，你去休息。”
陈凡看了她一眼，将消防斧递给她：“保持警惕，重点注意楼下和门口的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叫醒我。”
“放心。”苏瑾接过消防斧，入手一沉，但她适应得很好，稳稳握住，走到了陈凡之前的位置，接替了警戒。
陈凡则走到沙发边，和衣躺下。沙发并不舒服，但他几乎在躺下的瞬间就强迫自己进入了一种浅层睡眠状态，这是末世生存必须具备的能力——抓住一切机会快速恢复精力。
后半夜由苏瑾值守。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线条分明的侧脸和警惕的眼神。她像一尊雕塑般守在窗边，一动不动，只有耳朵在细微地翕动，捕捉着一切可疑的声音。她的身体素质极佳，长时间保持警戒并不觉得太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凌晨四点多，正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突然！
楼下五楼传来一声较为清晰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紧接着，是一阵更加躁动的嘶吼声！
苏瑾瞬间绷紧身体，握紧了消防斧，目光锐利地投向楼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缩在角落的林薇也被惊醒，吓得浑身一抖，惊恐地看向苏瑾，用眼神询问。
苏瑾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凝神倾听。
撞击声又响了一下，然后似乎变成了抓挠的声音，还夹杂着那种令人牙酸的嗬嗬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攻击五楼的某一扇房门！
是丧尸在撞门？里面有幸存者？
声音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又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那些丧尸不甘的、低沉的嘶吼声还在回荡。
苏瑾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更加凝重。五楼的情况看来比想象的更复杂，不仅有游荡的丧尸，可能还有被困的幸存者，而这些幸存者随时可能变成新的威胁或者吸引更多的丧尸。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依旧沉睡（或者说闭目养神）的陈凡，没有选择叫醒他。情况并未直接威胁到六楼，他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
终于，凌晨六点左右，窗外天色开始泛起那病态的、朦胧的红光。
几乎在时间到达六点的瞬间，陈凡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有什么情况吗？”他直接问道。
苏瑾将后半夜五楼的动静简单说了一遍。
“撞门……”陈凡沉吟片刻，“看来五楼确实有‘硬骨头’。今天的目标明确了，清理五楼，如果真有幸存者，看情况决定是否吸纳。”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经过几个小时休息后恢复的体力。然后，他集中精神，默念：“系统。”
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如期浮现。
【宿主：陈凡】【体质：1.7】【力量：1.8】【速度：0.9】【精神：1.1】【自由属性点：1】【技能：无】
新的一天，新的属性点如期到账。
如何分配这一个宝贵的属性点？
陈凡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力量已经达到1.8，暂时够用。体质1.7，支撑昨晚的消耗和浅眠后感觉还行。速度0.9是明显的短板，无论是追击、逃跑还是闪避攻击，速度都至关重要。精神1.1似乎让他思维更清晰，感知更敏锐，但具体效果还不明确。
目前面临的是清理五楼，很可能面临复数丧尸以及未知的幸存者情况。更需要敏捷的反应和移动能力来应对复杂环境？还是需要更强的力量保证一击必杀减少纠缠？或者提升体质以增强持续作战和抗风险能力？
速度……似乎是目前性价比最高的选择。短板效应必须尽快弥补。
“系统，加点！加速度！”陈凡做出决定。
【速度：0.9→1.9】
属性点消失的瞬间，一股与之前增强力量和体质时截然不同的感觉流遍全身！
并非热流，而是一种奇异的轻盈感和灵动感！仿佛身体的某些枷锁被打开了，神经反应速度似乎更快，肌肉的协调性和爆发力有了显著的提升。他下意识地轻轻跺了跺脚，感觉身体无比轻快，似乎随时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让他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怎么了？”苏瑾敏锐地注意到陈凡身上气质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具体说不上来，但感觉他好像……更敏捷了？
“没什么，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开始清理五楼。”陈凡没有解释，直接下达指令，“林薇，准备早饭。苏瑾，检查武器，调整状态。”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速度的提升，让他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遭遇战有了更多底气。
林薇连忙起身，去处理那所剩无几的食物。苏瑾也重新握紧消防斧，适应着手感，眼神锐利，进入临战状态。
陈凡则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红雾中隐约晃动的身影。
第五层。那里有游荡的怪物，可能有绝望的幸存者，还有急需的物资。
今天，必将见血。
他的目光冰冷而坚定。
权力的触角，即将向下延伸。而任何阻碍，都将被无情粉碎。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将是他在末世立足的铁则。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