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突然撕裂风雪。
像是有千万面战鼓在耳边擂响,玄甲军的铁蹄踏碎积雪而来,当先一人披着玄色披风,手中长刀出鞘,已将冲在前头的衙役挑翻在地。
“萧......晏?”沈惊春的睫毛颤了颤。
那人身形一顿,玄色披风翻卷如翼。
他跃下战马时带起一阵风,吓得周知府的官帽滚落在地。
萧晏的目光扫过沈惊春染血的衣襟,眼底的暗色突然翻涌成火。
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刀,刀光起处,周知府的首级已飞至半空,鲜血溅在玄甲军的旗帜上,开出妖异的花。
“谁动她,本王灭谁满门。”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雷,震得四周衙役连刀都握不住。
萧晏俯身将沈惊春抱进怀里,她的血浸透了他的玄色中衣,烫得他心口发疼。
“我不是替身......我是沈惊春......”她呢喃着,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
萧晏的动作顿住。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宁王府的暖阁里,裴九章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沈惊春躺在床上,嘴唇白得像雪,胸口的血浸透了层层纱衣。
萧晏站在床前,手里捏着被撕成碎片的刑部公文,方才他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那道“沈氏通敌”的圣谕撕成了齑粉。
“主子,白无咎招了。”墨七跪在外间,声音压得极低,“柳如婳出银三千两,买沈姑娘的命。”
萧晏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惊春染血的袖角上:“她怕的不是我,是她活着。”他突然抬手咬破指尖,将血珠滴进沈惊春唇间,“你说过,心炼成了铁。可这铁,也该有人护着。”
窗外的雪还在下,殿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暗卫掀开门帘,单膝跪地:“启禀王爷,刑部尚书被查,周知府的家眷已押入大牢。满朝官员都在传......”
“传什么?”萧晏没回头。
“传......宁王为救沈氏,连圣上口谕都敢撕。”
沈惊春的睫毛动了动,却终究没醒过来。
萧晏坐在床沿,将她的手攥进掌心。
他望着她腕间那道旧疤,那是她在陈家时被烫的旧痕,此刻在暖阁里泛着淡粉的光。
“睡吧。”他低声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指节,“等你醒了,本王给你看样东西。”
雪夜渐深,宁王府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晃。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又敲过五更。
皇宫里,皇帝望着案头被撕毁的圣谕,手指摩挲着,他原以为这疯王不会为个替身发疯,却不想他动了真格。
沈惊春昏迷的第三日,晨雾未散时,宁王府的梅花开得更多了。
她虚弱的靠在床头,望着窗外落了雪的红梅,耳边隐约听见丫鬟们的私语:“听说王爷为救姑娘,连自己的心脉血都.....”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还留着萧晏喂血时的温度。
窗外依旧是寒冷,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比这风雪更烈,更烫,正顺着血脉,往心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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