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操作着备用电脑，开始生成最终报告文件，目光冷冷地扫过刘建军。
“我想，或许该问问同事，或者查一下监控，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把水‘泼’进了主机箱里？”
他把目光扫向周围的同事，看热闹的人见扯上自己，连忙低头假装忙碌。
实习生童伟犹豫着想要说话，却被旁边人的拉了一下，也诺诺地低下了头。
刘建军脸上的得意消失，变成了慌张！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更是眼神躲闪，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罗成没再理会他们，快速操作着。
很快，打印机发出了工作的声响，一份份整齐清晰的汇总报表被打印出来。
他拿起还带着微热墨香的厚厚一叠文件，走到面如死灰的刘建军面前，将文件轻轻拍在他怀里。
刘建军抱着那叠文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行！”
说完，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那两个手下也赶紧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罗成转头看向张成科办公室的方向，眼中冷意闪烁。
心中暗暗侥幸，果然任何事都得留一手，要不是自己有备份的习惯，还真要着了道。
这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比他想象的还要龌龊。
看了下时间，已经9点半了，一会还要和白总去调研。
要不是时间不多，他还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刘建军，虽然对背后谋划的张成科影响不大，但至少出口气。
但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这才是最要紧的。
这时，白总的秘书助理，也就是李雅婷的闺蜜，许妍妍把调研资料送了过来。
罗成查看了一下后才知道，一会要去的是恒发集团。
他深吸口气，对于白文玉让自己陪同调研的举动，似乎有点头绪了，应该和那五十万的转账款有关。
只是为什么会是白总亲自去，不是说给他三天时间调查清楚吗？
考虑这些问题，时间过得飞快。
9点55分的时候，白文玉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罗成已经整理好站着等了，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
不过她没说什么，而是带着罗成进电梯下了车库。
地下车库有些阴凉，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一辆黑色的奥迪A8L已经停在了电梯口，车旁站着一位个子不高，但健硕的男子，年纪三十左右，看穿着应该是司机。
A8后面还跟着几辆随行的车，齐齐打着双闪，看起来很有气势。
上车之后，白文玉对司机说道：“小王，去恒天集团。”
司机小王叫王大壮，很朴实的名字，退伍军人出身，既是白文玉的司机，也兼职保镖。
罗成坐在副驾驶位。车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冷冽的香水味，和白文玉身上的一样。
司机一言不发，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出车库。
阳光瞬间涌入车内，有些刺眼。
罗成系好安全带，目光看着前方，也学着司机沉默。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细微的运作声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
许久，白文玉的声音忽然从后排传来，依旧没什么温度。
“工牌的事情，人事部下午会办好送给你。”
罗成一愣，下意识地应道：“谢谢白总。”
“不用谢我。”白文玉的声音冷冰冰的：“这是公司的基本流程，我只是不希望手下的人连最基本的标识都没有，显得我很不会用人。”
罗成：“……”
他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位白总，真是每句话都能精准地把天聊死，顺便再敲打你一下。
车子汇入车流，罗成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偶偶从后视镜中瞄上一眼。
白文玉的视线似乎没有焦点，更像是在沉思。
她的脸很美，有江南女子的那种娇态，但她脸型线条又很深，显得轮廓分明，又有西方女人的刚毅，这种东西相合的韵味，看起来很有性格，很独特。
再配上她的眼神，太绝了。
白文玉脸上的线条紧绷，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并没有察觉到罗成的观察。
在经过一个漫长的红灯时，白文玉突然清冷地开口。
“罗成，你对恒发集团了解多少？”
罗成一听这个公司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白总，这个公司我很了解，恒发集团有限公司创立于2000年，公司经营范围是……”
他没有丝毫的保留，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完完全全的告诉了白文玉。
白文玉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罗成一眼，似乎没想到他把工作做得这么细致。
罗成也不等她问，主动说道：“恒发集团的徐开明许总，是李总很好的朋友，我以前跟随李总进行供应链审核和年度洽谈时，拜访过徐总几次。”
“原来是这样……”
白文玉轻轻应了一声，话未说完就停了。
车内又安静了几秒。
罗成心里却在分析，白文玉这态度不像是试探，她可能真不清楚李德华和徐开明的关系。
这一想来，白文玉应该和李德华并没什么交情。
想来也是，经理和副经理虽然是上下级，可也是竞争关系。
可这么一来，又让罗成陷入了疑惑。
白文玉在景秀国际晚宴上帮自己说话，并不是因为李德华关系，那是因为什么？
自己只是个已故副经理的秘书而已，凭什么被大领导看中？总不会因为自己长得帅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白文玉又开口了。
“听说之前公司内部评估，今年要加大恒发的采购份额。徐开明和李总私交不错，还特意以老同学的名义，送了一份相当‘厚重’的见面礼？价值……据说在五十万上下？”
她每一个字都清晰缓慢，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意味。
“厚重”和“五十万”这两个词，被她用平淡的语调说出来，反而更具冲击力。
罗成感到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冷汗几乎要渗出来。
他知道这个问题极其凶险，回答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沉默了片刻，不是犹豫，而是在快速组织最稳妥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