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苏畅开始收拾房间。他有轻微的洁癖，东西必须摆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课本按科目分类，衣柜里的衣服按颜色排列，连书架上的摆件都要对齐。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苏畅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到门外的人时，手里的抹布顿了下：“安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李安然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语气清冷，却悄悄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不欢迎？”
“当然欢迎，进来吧。”苏畅侧身让她进来，心里有点意外——李安然平时很少主动来找他，除非是两家聚餐，不然两人大多只在学校见面。
李安然走进客厅，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给你的。”
“这是······”苏畅接过盒子，有些疑惑。
“你生日在国外过的，这是补的礼物。”李安然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向窗外，耳尖却悄悄泛红：“打开看看，不喜欢也没关系。”
苏畅笑了笑，他太了解李安然了，嘴上说着“不喜欢也没关系”，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表带是磨砂的，表盘上的指针闪着细碎的光——他在杂志上见过，是今年的新款，价格不便宜。
“怎么样？”李安然假装不经意地问，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很喜欢，谢谢。”苏畅立刻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好合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式？”
“上次路过手表店，看你盯着这个看了两眼。”李安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去，假装淡定地说：“刚好打折，就买了。”
苏畅没戳破她的“借口”，只是笑着说：“中午留下吃饭吧？刚好到饭点了。”他看李安然没要走的意思，就知道她是想留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是傲娇的性子。
“好吧。”李安然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正好我饿了。”
“那还是老三样？”苏畅问。
“嗯。”李安然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老三样”是李安然最爱的三道菜：猪血丸子、米粉肉、酸菜鱼，最后再来一碗邵阳米粉。李安然的妈妈是邵阳人，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待过，回来后就总念叨这口，苏畅特意学了做法，每次她来，都会做这几道菜。
苏畅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冻好的猪血丸子，切成薄片，米粉肉提前蒸透，香气已经飘了出来。李安然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连校服上的油渍都显得格外温柔。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里想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青花瓷碗里的邵阳米粉还冒着热气，红油裹着酸豆角的香气飘到鼻尖，苏畅夹起一筷子米粉，突然想起昨晚顾森湘红着眼眶的样子，随口问：“你们学校，除了你之外，学习好的还有谁？”
他对精英中学的印象，目前只有李安然和刚认识的顾森湘，前者是世交家的丫头，后者是昨晚救下来的女孩，都算不上熟。
李安然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时，清冷的眼尾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语气也冷了几分：“怎么？想打听顾森湘？”
“咳咳——”苏畅被米粉呛了下，连忙端起水杯喝了口：“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以后说不定联考会遇到。”
李安然没说话，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猪血丸子，薄片煎得金黄，油花浸在米饭里，她却没什么胃口。过了几秒，才慢声道：“我是年级第一，第二是齐铭，就是跟你那个顾森湘走得近的男生。”
“什么叫‘我的’？”苏畅无奈地挑眉，这丫头是吃醋了还是故意逗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藏都藏不住。
李安然抬眼看他，长睫颤了颤，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悄悄攥紧了筷子：“然后是顾森湘，还有个叫易遥的，跟她名次差不多，另外还有个李珥，至于低年级的，我就不清楚了。”
“李珥？”苏畅皱了皱眉，这名字总觉得在哪听过，可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具体在哪见过，索性先抛到一边：“顾森湘还是你们学校的校花？”
“不然呢？”李安然反问，见苏畅愣了下，又补充了句：“你觉得不像？”
“不是。”苏畅赶紧摆手：“我是觉得，你不也该是校花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李安然的心思，她的耳尖悄悄泛红，却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饭，只是嘴角的弧度没忍住向上弯了弯。
苏畅松了口气，刚才那氛围，莫名让他想起以前跟李安然比斯诺克的时候——她盯着球杆的样子，跟现在盯着碗里米粉的神情如出一辙，都带着股让人紧张的认真。
之后两人没再多说，只安静地吃饭。碗筷收拾好后，苏畅送李安然回家，好在两家在隔壁小区，走路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快到李安然小区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苏畅，眼底藏着点调侃：“哦，对了，顾森湘跟我在一个小区。”
苏畅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踩空台阶，他无奈地转身，看着女孩憋笑的模样，没好气道：“你故意的吧？”
“我真没对她有别的想法。”苏畅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昨天去那栋废弃楼，是因为路过时听到两个小混混说要堵‘精英中学的女生’，我担心是你，才过去看看的。”
李安然脸上的调侃瞬间消失，眼神躲闪着看向旁边的梧桐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谁、谁管你去干嘛。”话音刚落，她像是怕苏畅再追问，转身就往小区里跑，连背影都透着点慌不择路。
苏畅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心里想着：小丫头片子，我心理年龄都二十多了，还跟我玩这套傲娇把戏。他哼着歌转身回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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