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邵先生打量了一眼陈建国。
“这位大佬,我家原来也是当官的,这玩意传了好几百年,后来家道中落,这是我爷爷埋乡下老房子里面藏着,这才没毁了。”
“我现在打算结婚,家里没钱,这才拿出来想碰碰运气。”
.....
陈建国一套瞎话行云流水。
反正古董这行,懂得都懂。
“......”
但此时邵先生听完故事内心确是有些触动,感叹大陆人民还是淳朴。
毕竟现在港澳那边遍地都是投机客,十句话九句半都信不得,也就是大陆还有人愿意实话实话。
接着他便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青花大罐。
又用手指摸了摸罐子顶口,渍手,但还算光滑。
接着又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龙纹青枝,也没什么问题。
便开口用带着港腔的普通话问道:“同志,你这东西很好,我很喜欢,你开价吧。”
邵先生作为港澳顶尖的富豪,见过不少好东西。
但陈建国这只罐子,就算在他的藏品里也算得上拔尖那一类。
等到邵先生问价,陈建国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块?”
邵先生疑惑了一下。
“两万。”
.....
“两万!同志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邵先生是....”
保镖一样的年轻人立刻开口。
“诶!不要说话。”
“这位同志已经卖得很便宜了。”
邵先生也不是不识货,甚至还请了两个人专门帮他在港澳收购古董。
好东西动辄几十万,百万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陈建国一张嘴才要两万。
给他的感觉就是太便宜了。
“两万?”
“小同志你可不要反悔啊?”
邵先生兴高采烈地拿出支票本,突然想起,国内银行还没有开通私人支票业务。
而他出门也不会带太多现金,毕竟这次是考察国内发展,顺便谈一下未来几年在国内的投资。
“呃....”
这一下给邵先生难住了。
“先生,他卖得太贵了,要不然我们走吧,前面还有很多东西。”
保镖看不惯陈建国狮子大开口的样子。
然而
“呵呵,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建国开口讽刺道:“这是元青花,这世界上除了这件,你再能找出来一个一样的,我把脑袋给你。”
“没见识就少说话,后面的东西好,能比得上我这个么?”
被陈建国讽刺了一顿,保镖顿时就要急眼。
然而,却被邵先生拦住了。
“别说了,你们身上有多少钱。”
“都拿给我。”
“小王你去宾馆,把我带的外汇换了,拿过来。”
邵先生不想错过这个好东西。
所以陪着陈建国蹲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这两人的组合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驻足。
过了一会儿,跑得大汗淋漓的小王回来了,手里拿着三沓绿油油的钞票。
“先生,拿回来了。”
“一共是一万六千元。”
75年的面额最大是十元,一万六千块,足足有摞了一堆。
但距离陈建国的要价还差几千。
邵先生想了想,把自己手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小同志,这只表也给你,肯定能补上那四千块。”
“这次其实是我占便宜了,没想到大陆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东西能卖给我么?”
陈建国此时已经被这一堆票子闪花了眼,在厂里他辛辛苦苦干一年都赚不到五百块。
重生第一步!
暴富!
在改革开放之后,万元户也是一个坎。
顶得上后面的百万富翁!
“可以可以。好货卖给识货人。”
陈建国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第一桶金算是安稳落袋了。
“小同志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以后还有这种好东西,可以给我打电话。”
随后邵先生直接在支票本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当然不是他本人的,是负责帮他收藏古董那两个人的。
大陆好东西太多,而现在的时代动荡中,不知道会有多少国宝级文物流失损毁。
他是个爱国商人,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先的遗产被毁弃。
陈建国用随身包着青花大罐的床单把钱还有手表包了起来。
目送邵先生离去后,他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一路上他专捡人少的小路,这个时代虽说风气还好,但抢劫偷东西的犯罪分子也不少。
他刚发了这么大一笔横财,难保没有人惦记。
回到家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把钱拿出来一部分,也不多,两千块放在柜子里。
剩下的他打算存起来。
存哪里最保险?
当然是父母家里。
上一世陈建国和江澜在一块之后,给两位老人气的不轻。
直接跟他断绝了关系。
如今重生一世他也想好好孝敬二老。
如今他住的还是单位分的房子,只有小小一间,不到十平方。
而且,他打算从厂里辞职,这地方以后肯定也是不能住了。
再加上还要娶老婆,怎么也得弄个大点的房子。
这些钱放在父母家比较保险。
随后他换了个包,把钱装到包里,自己拿了五百块钱出来。
找到了西城一个换票的黑市,用五十块钱买了自行车票,又买了收音机要用的工业劵。
还有各种肉票粮票,副食品票。
总不能空手回家。
随后他又去了商店切了二十块钱的猪肉,足足八斤多,还配了大肠和下水。
当然菜也买了不少。
拎着东西一路上往父母家里去,胡同里认识陈建国的也惊讶得不行。
“爸!妈!我回来了!”
陈建国一进院子便大声喊道。
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钟了,各家都在做饭。
王桂芝听到儿子的喊声连忙从屋里出来。
结果看到陈建国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连忙过来帮忙。
“你这小子,你回趟家带这么多东西?”
“工资不多,省着点花,你不还要结婚呢么。”
王桂芝拎着猪肉数落道。
“建国回来了?来进屋,你妹妹也回来了。”
屋里响起父亲,陈立冬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